他们都还是小孩子,或者用稍不客观的话来说是不太理智,即便都是年过十八岁即将步入半个社会的人。或许是每个人一生的路注定会走这么一段,或许是从小大被保护的很好以至于混淆了是非和善恶,也或许是在那个短暂又珍贵的青春急功近利,想要拥有想要的,想要占据喜欢的,所以不免做错事,伤害自己和别人。
言淳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文科楼,一向不上晚自习的她第一次留了下来,甚至很晚。她站在苏一教室门口,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显然哭了很久。我们常说善恶一瞬间,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不适当的时候妥善安排好自己的情绪,最起码现在的言淳已经丧失了镇静的理智,她很气恼很不满,将自己从李谨怀那里受的委屈全都推到了苏一身上,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不是苏一李谨怀不会对她置若罔闻恶语相向。但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巧,又或者这就是言淳在走的她的命运,一步一步的,对也好错也好,她只不过轻轻的推了一下那间教室的门,没有上锁,没有人,甚至她刚好知道今天学校所有教室的监控因为高考而在维修中。
很多年后,言淳都记得那天的事,记得她如何推开门,如何将那一桌子的书当作发泄的工具撕得零碎,如何在冷静之后慌张失措的逃跑。
苏一去教室的时候便看见自己的桌子周围站了好多同学还有那一地的碎纸片,她当时真的傻眼了。
“苏一,这不是你撕的吧?”体委看着蹲在地上收拾的苏一说。
“你有病吧,怎么会是苏一干的,她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班长瞥了一眼他没好气的说。
“这两天教室因为维修的事都没有锁,会不会是其他人?”
“对呀,苏一,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咱班同学是不可能,你好好想想。”
班里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说着,苏一只觉得脑子要懵掉了一样无措,她也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谁会这么幼稚。她没有接任何一个人的话,蹲在地上用手将碎片聚到一起,旁边的同学看她一声不吭的,觉得现在她肯定不好受,都各自走开了。
“我来弄吧。”班长蹲在地上帮她捡。
“谢谢班长,我来就好。”苏一冲他笑笑,就像没事人一样。班长看着她一时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真觉得这些书无所谓,一个文科生几乎所有的重点都圈在书上了啊。
“这是什么,苏一,你的吗?”
苏一看着班长手里的吊坠,突然就明白了。
“嗯,是我的,可能昨天掉了。”苏一接过来塞进了书桌里。
“要不要通知老师这件事,马上高考了你没有书怎么办?”
“不用了,可能是谁恶作剧,我用陈褚的书好了,回去跟他联系一下。”
“好,你决定吧。”
苏一将位子周围的东西收拾好,看着手里的吊坠出神。她见过这个蓝月亮的挂坠,在言淳的书包带上。虽然很生气甚至是委屈,可苏一依旧没有想过要去追究,她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了,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整个早读都是恍惚的状态。小时候的她对这种事习以为常,所以对她的打击并没有很大。以前一段时间她的书本会莫名其妙的缺页,铅笔盒里也总会少好多笔,所以她总是背着很重的书包,将书桌里的所有的东西背回来背回去,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直到今天才被她一点点的记起。她自小深谙的道理和环境让她变得坦然和无所谓,可能在别人看来这是种示弱和妥协,可只有她知道,没有纷争的生活对她是多么奢望。
李谨怀问她这件事的时候她一直笑着到处扯开话题,她说:“做这件事的人可能比我还难过,她欠我一句对不起,可我也同样,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欠她或者某个人一句道歉。”那个吊坠她一直留着,但从未和别人提起过。我们可能有时候只顾及到了自己的生活,体贴自己的情绪,照顾自己的肉体,便受不得委屈。曾经听见过这样一个数据,一个人一生中大概会遇见2920万人,可能我们并不会察觉自己一天中会遇见多少人,但不能否认,假如这一生走完,总有几个人是我们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对不起的。
六月的高考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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