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怀跟着医生出去,在楼底下待了一会儿,他到现在都没有从听到苏一晕倒的事情中晃过神来,当时的他连走起路来都是跌跌撞撞,似乎害怕这俩个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时常和他连着了。当看着被很多人围着的苏一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上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过去的,甚至有一瞬间他想要把一切当作梦一样的逃开、甩开,可当他看着苏一身上的伤口时眼泪竟然不争气的哗哗往下流,此时的李谨怀想起自己当时那副模样时竟然笑了。原来在苏一那里,他竟然一点底线和原则都没有,一向张狂不可一世又傲娇的李谨怀,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人的感情倒真的是复杂,害怕、担心甚至是生气和懊恼,在一瞬间统统涌到他的脑子里,可那么多不好的情绪,都比不过他心里怀着的对苏一不能掩饰的爱和关心,他第一次想要如此霸道的拥有一个人,想要用尽全部力气去守护一个人,他甚至想要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学生、孩子这个名称,做一个有能力护她周全的大人。
杨莫提着水壶出来的时候看见门口长椅上的李谨怀,他弯着背有些颓废的坐姿,眼圈红红的还有好多血丝,不免让人吓一跳,想想以前的他,真和眼前这个人对不上号。
“你又哭了?”
李谨怀递给她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但也算变相承认了。
“她醒了吗?”
“还没有,我去打点水。”李谨怀叫住转身要走的她,压着声音缓缓开口。
“杨莫,一一爸妈离婚了,事情比较复杂,我也不便多说,但她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今晚我留这儿,你赶紧回去吧。”李谨怀起身拿过她手里的水壶,抬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不要多想,回去吧。”
杨莫连开口问的勇气都没有了,无论她多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的她始终憋闷着一口气堵在心里,歉疚、羞愧甚至是对自己都难以承受的厌恶,让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以前那些对苏一流露的苛责、怨怼的语言和眼神无比清楚的在脑子里乱窜,在回家的那段路上,她想了无数个向苏一道歉的场景,可让她如何都平复不了心情的是她非常确信苏一自始至终都没有怪过她。
她这个人大大咧咧惯了,有时候自己都会对自己的任性和小脾气感到难以忍受,可苏一从来没有觉得她骄纵脾气大,那么多年,或许她真的没有了解过苏一,从来都是苏一在她后边走,就像以前第一次见,苏一拿着她扔掉的书包一声不吭的跟在对妈妈发脾气大哭的她后面,她那时侯只觉得有趣便不停的走,时不时偷偷瞄几眼后面不紧不慢一直跟着的苏一。
杨莫在那座时常玩耍的老桥上待了很久,她第一次这么理解李谨怀对苏一的那种关心,因为她一直接受着来自苏一的那种关心。直到今天的杨莫才知道苏一从小到大的脾性是多么让人心疼,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承受着那些诸如她曾经对苏一做的毫不讲理的事。她哇哇大哭了好一会儿,对着桥底平平静静的河面大吼着苏一的名字,一遍、两遍、三遍,似乎每次喊着她的名字都是在说对不起一样。
李谨怀打完水推门进去,看了眼依旧在睡的苏一然后慢慢走过去趴在床边。他现在很累,是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疲惫,他伸手轻轻摸着苏一的脑袋:“一一,我今天真的害怕了。”
苏一醒过来的时候盯着病房里雪白的吊顶看了好一会儿,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晕倒了,除此之外一片空白,余光瞥见趴在床侧的人,碎碎的短发十分乖巧的竖着,印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不得不承认,李谨怀那张脸就算此时看起来心情很差劲的睡颜依旧引人遐想。苏一鬼使神差的伸手去碰他的头发,触到指间痒痒的,她玩的起劲儿,丝毫没有察觉此时咧着嘴角笑着的人。
“醒了?”李谨怀一把抓住碰在他头发上的手,然后抬起头笑着看苏一。
苏一点点头,将手缩进被窝。“谨怀,你……”
“今晚我在这,饿不饿?我再去买点你喜欢吃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和表情让苏一止住了嘴边的话。
苏一看了他好一会不说话,想要说点什么的可看着他根本说不出来。
“还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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