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啊。”苏一将书包放好对他说。陈褚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苏一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直到“啪嗒”一声,陈褚手中转动的笔掉了。
“一一,我准备出国了。”陈褚转过身子看着苏一。
“高考后对吧,我知道,谨怀说你其实还是想要去曼哈顿学习钢琴的。”准备去了吗?是现在吗?苏一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找什么,只是急促的翻着书桌,她自以为理解的话,却被心里一句句反问弄得手足无措。不要说现在走,陈褚,不要现在……
“一一,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意思,手续已经办好,后天就走。”陈褚抓住她在书桌里摸来摸去假装找东西的手。
“再等等不好吗?你不是说要等高考结束吗?”
陈褚攥着她的手腕,看着眼前几乎要将脑袋埋进书桌里的人,突然觉得脑子一热就连鼻尖都开始泛酸,他这是要哭了吗?大爷的,要是现在在她面前忍不住,估计再说什么话这丫头也听不进去了。他听着她的脑袋从书桌里发出的声音,笑了起来,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轻轻拍了几下。
“抬头,好好说话。”
陈褚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复杂过,当苏一抬头看他的时候那张哭花了的脸,竟然是他这么多年又嫉妒又渴望的东西。苏一是个十分倔强又隐忍的人,真的很难见她有过什么痛哭流涕或者大笑的时候,她不冷不热又适可而止的神态脾性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除了在李谨怀面前会是个情绪饱满又哭又笑的人之外,至少在他面前,从没有这样。所以他是怎么了,握她的手竟然十分用力,似乎一个忍不住就想要说我不走了,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里……
“这段时间发生好多事,所以我……我可能没有处理好,或者你觉得为难,可会好的……所以再等等,等我,不是……等高考后好不好?”再等等,等我放好心态,等我爸爸妈妈的事情尘埃落定,等杨莫不再伤心能够想开,就有时间了……苏一的泪已经啪嗒啪嗒的流个不停了,这就是爷爷以前说的身边的人总有一天会以不同的方式离开吗?如果人类要习惯分别,她要在那个像圆一样的青春里告别多少东西才能学会习惯,告别父母,告别朋友,甚至连那段不长的青春也有一天要说再见。是不是从小到大她最不能最不该丢开的是缺失和孤独,不然现在为什么那么难受,她曾渴望的亲情和圆满不留一点余地的崩塌,她所握住的友情没有一点通知的逃掉,所以啊,是不是她错了,她本不该贪婪的。
“只是想要提前适应一下,你知道,我可是很娇贵的,可不得早点准备。”陈褚揉着她的头发虽说着假不正经的话要逗她,可苏一看得出来,他眼里的无奈。他们都做错了,又或者真的割舍不了曾经的感情,所以都在用自己觉得对的方式去守护。他们两个,怀揣着不能言明和不想放下的感情,看起来愈发懂事和客气,却在不分距离的疏远,而他们都知道在彼此不小心撞到的目光里生出了多少不同以往的情绪,只是选择不说破,任由心底生根直至整个人都不好过甚至发麻。苏一无法放弃陈褚也无法放掉杨莫,可感情的事总归复杂,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她无法替别人抉择,可是她的心里,喜欢谁,一清二楚。
陈褚总爱说看得明白,可谁能做的明白呢?他可以像以前一样缄默对苏一所有的爱意,可是,他同样无法将他们四个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放弃掉,又或者他十分清楚杨莫和他对于苏一的意义,假如她不是个那么看重情谊的人,或许也就不会那么难挨了。所以他能做的真的只剩空出时间给他们,给杨莫,给苏一,好叫一切变得透彻些,纠杂着感情的事总要时间冷却才能看淡一些。
陈褚下午就离校了,学校的一些手续已经办妥,他说他终究是要做个潇洒的高三生了。苏一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子,就像是用手握住一把沙土,无措却又无奈的看着它们从指尖一点点滑落。
苏一在位子上出神,值日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她在想杨莫,想她知道吗?陈褚要走了,想她应该也会很难受吧,谨怀说这段时间她的成绩下滑的厉害,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很着急?她那么久没有去找她,她会不会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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