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滚滚而出。
眼见吴明执拗性子上来,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陈连终于怕了。
文官跟太监向来不对付,历朝历代,不知多少权势滔天大太监,死在了言官一张嘴下。
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里面指不定就有哪个对头的细作,若传出去,下场可想而知!
“唉吆喂,我的小王爷,小祖宗哎,哪个狗奴才敢克扣小王爷的养赡银?
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奴才也给您挖出来,看看什么色儿!
您不也说了嘛,才回来几天,这不是忙着造册,没整理清楚嘛!
福总管,当年小子跟您也有几面之缘,看在往日情分上,您可一定要救救小的啊,您劝劝吧!”
陈连不得不转向吴福求助。
他当然清楚吴明的奉银在哪儿,早就被他和几个养赡堂的几个头头瓜分了。
一个虚职镇国将军的五年俸禄,可不是小数目。
“不是老朽不帮公公,你也看到了,小王爷受了天大委屈啊,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哎!”
吴福虽然不屑陈连的前倨后恭,但想到吴明这些年的苦日子,悲上心头,老泪纵横。
“你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奉银?是不是你指使的?一定是你,就是你。
早就听说,你们这帮狗杀才,连边军粮饷军费都敢克扣,黑了心的畜生!”
吴明又嚎了起来,气息却越来越弱,大有背过气去的架势。
“真不是啊,小人怎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陈连本就发白的老脸,此时已经惨白一片,比吴明都吓人几分。
虽然有实力制住吴明喂丹药,可陈连看着那双通红的眸子就是不敢上前,生怕拿捏不住力道,一不小心弄死了吴明。
一咬牙,转头指着两个平日里印象不佳,怀疑是某个对头细作的小太监,厉声道,“好你们两个狗奴才,平日里还算恭敬孝顺,没想到今儿个连小王爷的奉银都敢慢待,莫不是以为有张凳子撑腰就敢反了天?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到小王爷消气为止!”
陈连几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去了两个眼中钉不说,还把一个对头给绕进去。
两个小太监想要辩解,早就被陈连的心腹堵住嘴,扒开裤子,抡动手腕粗的刑棍就打。
“啊,呜呜!”
可怜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太监,细皮嫩肉,眨眼就被打的皮开肉绽。
“不要打死了,我要问清楚,到底是谁指使的!”
吴明也不嚎了,顺势接过陈连递来的护心丹服下,心里那个畅快,眼中满是怨毒,大有追根究底的架势。
见状,陈连当然不会给他机会,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是要杖毙的意思!
“干什么?陈连你想做什么?”
眼见两个小太监就要被活活打死,突然斜刺里蹿出一道人影,厉声爆喝,吓的几个行刑太监哆嗦着看向陈连。
“哼,张公公来的正好,这两个狗奴才竟敢私扣小王爷奉银,杂家正在行刑,以正视听,还我养赡堂朗朗乾坤!”
陈连眼珠一转道。
“小王爷?什么狗屁小王爷?咱们养赡堂,除了对皇上和宫里几位贵人负责,什么人敢骑到咱们头上?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活腻歪了狗东西!”
张凳子平日里嚣张惯了,打眼一扫没看到平日里该孝敬巴结的皇子皇孙在,直接忽视了满脸污血的吴明和老弱不堪的吴福,凶横无比道。
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被堂堂内务府掌案太监记住的!
满京城的权贵,惹不起的主,他都认识,根本不包括这一老一少!
“小王爷,您瞧见了吧,可不是杂家不办事,而是实在是有人不将您放在眼里啊!”
陈连委屈道。
“好好好,张公公是吧,掌案太监好大的威风啊!
本殿下是狗屁,那我吴家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太上皇亲封的吴王爵位是什么?
啊,你是个什么狗东西?胆敢如此羞辱功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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