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潘多拉 (3-1)

“老人家，我们不是什么神使。”张昀连忙把长老扶起，但这番说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那位长老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你们……不是神使下凡？”

张昀摇头。

长老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好像彻底失音了一般，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张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总算恢复了一点语言能力：“你们……当真不是女娲娘娘来拯救我们的神使？”

张昀苦笑：他们现在还得靠人拯救呢。

他只好继续摇头。

然而持续不断地否认总算起到了一点效果，这次长老终于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他扭过头，把大惑不解地视线射在带张昀进村的那位姑娘身上：

“唐韵啊，你不是跟大伙儿说看到他们拿着雷公锤，几下就打死了兽人吗？”

“是啊！我亲眼看到的！”姑娘非常肯定地强调道，并且极力想要证明自己。

她的目光开始四处游离，最后她找到了：

“就是这个！很响的！‘砰’地一下，唬了我一跳，后来……那个兽人就死了。”

张昀恍然——这位名叫唐韵的姑娘指的分明就是三式步枪。

他哑然，张嘴刚想解释，却发现姑娘又走到他面前。

“对不起，”唐韵惭愧地低下头，两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小女子先以为……几位神使是……是奴兵，所以不敢回话……小，小女子给你们磕头赔罪。”

她说着又要跪倒，张昀连忙把她扶住。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当时唐韵明明听得懂他们的对话却始终一言不发，为什么明明饿成这样却不敢接受他的好意。

可是……

后来她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这个问题一定是被他写在脸上了，因为唐韵一眼就看出了张昀的疑惑，她指了指床上昏迷未醒的刘志强：

“我看你们愿意为他安葬，”她说，“奴兵冷血无情，就算对自己人也一样，伤重者一律处死。”

张昀这才明白了过来。

但搞清楚这些并不算解决问题，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摆在那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些外星人会说汉语，而且还说文言文？他们口中的兽人是什么？从他们的交谈来看，似乎就是被赵离他们射杀的那只大猩猩，难道那就是兽人？可唐韵口中的奴兵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最关键的——岛上的那条瀑布，那里的水到底能不能喝？

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仍然一无所知，眼前仍旧迷雾重重。

不过，在接下去地交谈中，张昀还是渐渐明白了过来。

这是一个叫做潘多拉的世界。在这里有精灵、兽人、矮人、侏儒以及人类诸多智慧生物，而兽人——也就是赵离打死的那只大猩猩——是最强大的种族。

它们天生神力，建立了庞大的帝国，其他所有的种族几乎都成了他们的奴隶，只有极少数像这里的村民一样不肯屈服的人逃进了大陆的秘境险地、深山老林或是海外荒岛艰难求存。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这样一个帝国边陲的一个小岛。

至于张昀最关心的瀑布问题……

那里的水的确能喝，但瀑布附近已经全部被兽人占领了，并且派了重兵把守，它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切断岛上的淡水供应，逼迫这些不肯臣服的人类投降。

“降？”长老用他没牙的嘴做了一个尽可能激愤的表情，“不！我们大秦子民绝不苟且偷生！老朽就是不降！渴死饿死也不降！刀架在脖子上又怎样？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太虚弱，这段义愤填膺的宣言竟活活把自己呛住了了，张昀连忙帮他捶背。

老人的气节倒是让人肃然起敬。

“对了，你说……大秦子民？”张昀注意到了对方话里这个敏感地词语。

长老悠然长叹，目光久久地凝视着远方，仿佛不胜感慨。

“不错！”他说，“当年，先祖跟着徐道长出东海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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