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中心 (3-1)

“怎么看你？”克奥斯实在是摸不着脑袋。“是个好对手之类的？”

“不是！”黑骑士一下子转回来，她的脸已经红透了。“我是在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我的脸！”

“为什么问这个？”克奥斯脑子乱得很，他不明白。

“你当时不是抱了我一下吗……”黑骑士显得扭扭捏捏的，脸上有些迷茫。说实话这反差有点大。“我活到这么大是第一次被父亲以外的男人抱，不知为何我一想起这个场景就觉得很……烦躁？我觉得我知道这个我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听完黑骑士的解释，克奥斯像是被定住了那样，直勾勾地望着黑骑士的脸。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越是被盯着，黑骑士的脸越是变得更红。“快回答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奥斯突然大笑起来，整个人笑到都站不住了，躺在地上打滚。“呼……呼我不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笑得猛锤地面。

“你笑什么啊！”黑骑士的脸逐渐出现怒意。

“什么啊这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个深闺的纯情大小姐吗？只是因为身体意外和男人接触就感到局促不安，春心荡漾？这让抱着和过去做个了断的决心的克奥斯像个傻子。

恐怕黑骑士是在长大成人之后，对外一直穿着那套漆黑的铠甲。头盔有变声功能，人们不知她的性别，也不知她的美貌，只知道她武艺高强，还是光荣的侍魔者（起码在魔族里）。恐怕魔界的人们是把她当偶像来崇拜的，这也就造成了她和他人的距离感，和情感生活上的不足。

克奥斯意外将其面容暴露，还将她拥入怀中，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一定让她感到错乱了吧。

本来克奥斯是以为黑骑士认为他喜欢她，要做个了断。结果正好相反，黑骑士倒是生出了那种像是青春期小女生一样的感情。克奥斯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啼笑皆非的状态。

克奥斯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黑骑士的死板是因为长期处于缺乏感情生活的工作状态，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而已。她本身只不过是个笨拙的女孩子罢了，这么看来她还蛮可爱的，没那么令人紧张了。

“啊哈哈哈哈……呼……哈……不好意思……”克奥斯笑了将近五分钟才停下来，笑得抽搐的全身都有点不协调了，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尘。“我刚才失礼了。你问我的是我怎么看你的对吧？”

“嗯。”黑骑士已经满脸不快了，克奥斯的嘲笑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次拥抱只是个误会，我可以保证，并且再次为此道歉。”克奥斯微笑着说道。“你的脸和我的故人实在是太过相像，我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是她，但我还是失去控制，抱住了你。虽然很无耻，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我？”黑骑士的脸露出疑惑。

“对，虽然对不起你，但和你拥抱真的让我释怀了很多。”即便现在对着黑骑士，克奥斯脸上的笑容是轻松的，完全没有了一丝紧张。“这对我来说，算是一次救赎，让我更深刻地认识到，她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

黑骑士眨了眨眼镜，她觉得自己眼花了。克奥斯的确是在笑，而且也的确是释怀的微笑，但每一次眨眼，克奥斯的眼泪都会一闪而过，这让她的心一紧。这人明明是已经哭不出来了，才会笑。

黑骑士从未见过如此绝望之人。临死前的求饶的敌人，眼里都会有一线渴望存在。但克奥斯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他的笑不过是绝望到认命，被逼到极限时的笑罢了。人怎么能这样活着？强忍悲痛，故作姿态，强颜欢笑，不过是行尸走肉。

失去一个人，真的能让人伤心到如此地步吗？

“你产生的烦躁不过是个错觉。”克奥斯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现在满脸都是嘲弄的表情。“你或许是缺少一个陪伴你的人而已，要不考虑找个男朋友？女朋友也可以，多点经验，下次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克奥斯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黑骑士的眼泪。两行清泪从黑骑士迷蒙的眼里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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