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不过数日,苏湄再次站在丞相府大门前时,心境已是完全不同。
当初从庄子上回京,她满心都是仇恨和愤恨,那时候只想着怎么复仇,怎么能够在相府立足让苏展风重视自己的价值。
哪怕当时她能够在外自立门户,也可以躲在暗处对付这个相府,可不亲眼看着那一家豺狼在她面前挣扎痛苦,苏湄心有不甘。
是的。
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那么让蒋氏等人这么稀里糊涂地付出代价。
前世因,后世果,哪怕她们不知道前世经历了什么,但重生后的苏湄,心中的戾气和恨意太深太重,不亲眼看着那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在她面前摇尾乞怜,她心中总是不满。
可是苏湄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欲望,差点让夏栀丧命。
那晚看到夏栀的惨状,苏湄恨不能杀死苏展风。
但同时,她恨的也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将夏栀留在相府,夏栀也不会被苏展风抓住拷问。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在苏展风眼皮子底下复仇,夏栀也不会经历那样的危险。
所以,纵然恨极了苏展风,苏湄也没有立刻杀掉他泄愤。
因为她将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苏展风不过是一个侩子手而已。
如果她想得够深够远够全面,那一切都可以避免。
深呼一口气,苏湄看着眼前奢华的丞相府大门,眸光沉了沉,忽然转身走到了相府的西南角。
这里有一颗茂盛的大树,爬上树杆就能从院墙上进入相府,正对着秋风苑的方向。
上次苏湄去皇宫替哑奴盗雪莲子时,就是从这里偷溜出去的。
爬上树杆,苏湄十分熟练就进了相府。
她之所以不从大门进来,是因为她不想再和苏展风虚以伪蛇,浪费时间。
而且,太麻烦了。
相府的西南方本就是整个府中最偏僻的地方,除了一个秋风苑几乎什么也没有,平时鲜少有人来这里。
之前除了住在秋风苑里的苏湄等人,几乎看不到其它人。
如今苏湄离开相府,秋风苑里自然也空了下来。
……
四周静悄悄的。
比起那天晚上到处巡逻的侍卫,以及灯火通明守在秋风苑门前的情形,此时的秋风苑大门敞开着,里面萧瑟的景象一揽无余。
和苏湄那晚离开前一样,院子里倒着凌乱的桌椅,药草也洒得满地都是。
看得出来,自那晚后,这里便再没人来过。
苏展风也没有安排人来打扫。
秋风苑,就好像被整个相府所遗忘。
苏湄走进院中,看了一眼那些被她们处理好的药草,被人踩成泥烂在地里,她抿了抿唇,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她之所以在离开皇宫后第一时间赶回秋风苑,是因为母亲的画像还留在这里。
虽然从太后那晨获得了一副娘亲状态更好的画像,但秋风苑里这副是她自己画的。
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替娘亲画的画像。
纵然那时候的娘亲不过是一个被爱人、生活所磋磨的普通妇人,脸上也不曾有半分笑容。
可那才是她记忆中的娘亲啊!
是她六年里,以及往后十年里所有思念的人。
即使通过庄太后那副画能感觉到娘亲现在生活得更好,苏湄仍然想要记住,娘亲曾经的模样。
想到这里,苏湄推开自己居住的房门。
娘亲的画像她一直放在屋子里那只画缸里,从未对任何人说起。
她记得那晚回来时,眼角余光扫过画缸时,画像还留在那里,只是当时苏展风在场,她不好上前拿走画像,所以才等到现在。
屋子里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地面甚至还有夏栀的血迹,干涸地残留在地面上无人清理。
苏湄皱了皱眉,快步走到里面。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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