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嬷嬷。”
苏湄对着台阶上的老嬷嬷行了一礼,面容沉静地朝太后寝殿内恭谨走去。
还未进入殿内,她便听到李公公尖锐的嗓音嚎啕出声:“太后,您可一定要替奴才作主,奴才是奉您的旨去附魔山宣她进宫,她倒好,不仅不恭听太后您的谕旨,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恐吓奴才,一路上更是对奴才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她、她她简直两眼朝天……”
“嘤嘤嘤……太后,老奴跟了您四十年,这宫中谁不知道奴才是您的人,奴才受点罪没什么,可苏湄这般恐吓老奴那是对太后您大不敬啊!”
苏湄走进殿中时,就看到李公公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道:“想老奴如今已经年过不惑,也伺候不了太后几年了,可是奴才实在不放心有苏湄这个心肠歹毒之人留在太后您身边,也不知摄政王看上她什么了,要才情没才情,要样貌没样貌,您可一定要替摄政王看……”
呵!
两眼望天?心肠歹毒?
苏湄嘴角微扯,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比苏清容还厉害呢!
她目不斜视地上前,到得殿中缓缓朝着上首的方向跪下行礼:“苏湄参见太后娘娘!”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李公公的恸哭诉苦。
李公公正抹着眼泪哭得带劲,听到苏湄的声音立刻回头瞪了她一眼,又急急膝行到太后身边,抱着太后的凤椅哭得更加大声了:“太后……”
“好了!”
成熟醇和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李公公喉咙里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庄太后无奈地看了李公公一眼,声音平缓地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整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李公公见太后并没有立刻同苏湄讲话,有些得意地看了苏湄一眼,却只看到那个女人低眉顺眸地趴在地上,没有太后的命令不敢起身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看来太后还是疼他的!
见太后垂怜,李公公立刻顺竿往上爬,抽噎地说道:“老奴虽然一把年纪,但只要在太后面前,老奴总是回想起陪太后进宫的那段日子,那时候老奴可不老,还是个半大小子呢……”
“是啊……”
太后放佛有所触动,也叹息地说道:“当年你跟着哀家进宫……”
低醇温和的声音在大殿中缓缓响起,仿似久远的钟声滴滴答答在时间中缓缓流逝,苏湄垂眸趴在地上,就那么听着庄太后和李公公聊起了从前的唏嘘岁月……
时间一点点过去,凤椅上的太后放佛忘了苏湄般,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当中。
李公公当然乐意太后一直回忆过去,这样苏湄就能一直跪在他面前,于是更加卖力地和太后讲起了从前的岁月荣光,引得太后抚掌大笑。
畅快的笑声似孩童般直上云顶,苏湄一动不动地半趴在地上,如同一座雕塑,垂眉听着庄太后和李公公的对话。
不知过了多久,正与李公公讲得兴起的庄太后忽然看向地面的苏湄,温声问道:“苏姑娘以为如何?”
正欲接话的李公公一愣,没想到太后和他讲得好好的,竟然问话苏湄!
这么说来方才太后并不是不知道苏湄跪在下面,而是知道她还行着大礼,特意不让她起身的?
意识到这一点,李公公心中更加得意了。
看来太后并不喜欢这个歹毒的女人!
李公公有些兴灾乐祸地看向苏湄,宫中像这种普通的下马威早已屡见不鲜,很多人在面对上位者的跪罚的时候要么心生怨愤,要么无所畏惧,根本不会真的乖乖跪在下面听上位者的讲话。
就连他也没想到太后和他聊了这么久,竟然突然对苏湄发难。
李公公方才一直关注着苏湄,所以十分确定这女人和别的女人一样,看似面上恭谨,实则内心早不知在想什么,怎么可能知道太后问的是什么呢?
他不怀好意地看向苏湄。
倒要看看这歹毒的女人怎么回答太后的问题。
一旦回答不上……
哼!
别看太后此刻温声细语,他伺候太后这么多年,除了那位摄政王,就数太后最是脾性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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