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心中不解,男人已经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东正的席子上跪下,对早已吓呆了的苏展风道:“苏相,可以开始了吗?”
苏展风方才生怕苏湄伤到摄政王,从而累及到他的相府。
如今见摄政王不仅不怪罪苏湄的莽撞,还要继续行及笄礼,当下立刻松了口气,起身道:“可以,可以!”
话落,鼓乐之声再度响起,之前因为苏清容一事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归位,托盘被人收了下去,换作夏栀充当有司,重新端了罗帕和发笄过来。
没有去管观礼席上面色古怪的宾客,东方问天突然走到苏湄面前,朗声说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唯褀,介尔景福。”
然后转身,跪坐在苏湄身后。
按照流程,这时候东方问天要为苏湄加笄。
苏湄平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为何,突然微微卷缩起来。
今日这么一闹,她并不是很想行及笄礼,因为她知道,这所有的人当中,没有一人是为她成人礼而高兴的。
可是既然东方问天拿昨日戏曲的事,非要她行笄,那便随他的意,权当是回报他告诉自己母亲当年‘身死’的真相。
但她此刻脑海里竟然全是那男人方才吟颂祝辞时,那庄严而神圣的神情。
竟然让她真有一种……
那种即将成人的期待和忐忑感。
有那么片刻,苏湄恍惚的以为,站在她面前为她祝辞的,是娘亲!
那种久违的感觉,让她豁然想起,今年她才十六岁。
还是一个如花般年纪的少女。
可是这副年轻的躯壳里,却已经伤痕累累,布满暗疮。
“湄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成人了!”
苏湄正神思恍惚时,男人华丽而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像一片羽毛轻抚过她耳廓,唤醒了她的神志。
夏栀端着托盘上前,东方问天执起托盘上的发笄,轻轻插在那乌黑的发髻中,看着少女低垂的难得乖巧的清丽容颜,男人低低一笑,突然调笑地说道:“爱妃的成人礼是本王加笄,从今以后,爱妃可就非本王莫属了。”
浪荡的话语瞬间击溃了苏湄心底那短暂感动。
她稍稍抬头,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东方问天一眼。
这就是他的目的?
给她加笄,就能证明她是他的人?
什么神鬼逻辑!
纵然今日及笄礼异于常人,从古至今唯一一个被男子加笄的女子,纵然她今后无人敢娶,也不是他说非他莫属就非他莫属。
她苏湄不属于任何人!
任何形式下,都只属于她自己。
接下来,苏湄被人搀扶到东房换衣。
然后出来向父母行拜礼,因为娘亲不在,便只对苏展风拜了拜。
后面的流程与其它人一样,只不过是在给苏湄加冠钗,所有正宾的行为,都被东方问天取代了。
苏湄虽然感觉有些异样,但也只有进行下去。
观礼席上的宾客此刻一个个面如菜色,只恨不得立刻回家。
但是摄政王殿下没有下令,谁也不敢走。
只能尽量保持着距离,远远地站在观礼席外面,憋着一口气,脸色僵硬地继续观礼。
待到礼成,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天色了也渐渐暗了下来。
“礼成!”
司仪高声呼出最后两个字。
苏湄与苏展风并列,齐齐起身。
苏展风偷偷觑了一眼旁边大爷般坐着的东方问天,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
面向观礼席的全体宾客宣布道:“小女苏湄及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加,请诸位随侍从前往前院吃席。”
观礼席上的众人顿时如释重负,只要不在这里面对那个性情难测的摄政王,不在这里面对那个随身都是暗器毒药的苏大小姐,随便哪里他们都愿意去。
当下纷纷作揖道贺,脚下生风般往前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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