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视一番后,詹阳春摇摇头,表示对昏迷的顾乐无能为力。
陈唐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詹阳春解释道:“对付男女,邪祟各有不同手段。男的汲取精阳,女的怀有文气,也不放过。于是阴气入体,侵害魂魄,受损时间久了,顾家小姐的魂魄已经消散,虽然气息尚存,但空得躯壳。”
说白了,便等于植物人。
陈唐叹一声,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詹阳春道:“不用多久便天亮。”
陈唐吃惊,转念一想,肯定是在鬼街上被困住,耽误了时间。虽然当时感觉并没有多久,但陷身其中,时间流逝而不知。
一会之后,果然破晓,东方泛起鱼肚白。顾源从噩梦中惊醒,只感到浑身都疼,身子发软。他挣扎着去找陈唐,听闻妹妹情况不乐观后,忍不住双目垂泪:“此事得赶紧回去禀告父亲。”
陈唐就用胭脂马驮着顾氏兄妹返回顾府。顾珩闻讯,疾步而出,慌乱间,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在父亲面前,顾源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顾珩宽慰几句,让人带公子和小姐回房休息。顾源是身子虚弱,顾乐则昏迷沉睡,不省人事。做完这些,顾珩立刻来问陈唐。
陈塘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
顾珩听罢,拍案而起:“邪祟鬼物,实在猖獗,罪大恶极!”背负双手,眉头紧锁,在厅上踱步。
此等事态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畴,力有不逮。心中更担心女儿的身体,连浮山观的詹道长都说难以诊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越是想着,越是烦躁愤懑。
他霍然抬头去看陈唐,隐约间,已把此子视为依仗,开口问道:“无忌门首,邪祟横行,该如何应付?”
陈唐回答:“詹道长明言,若想治本,当从衙门人事开始,恢复民生,斩邪方能扶正。”
顾珩苦笑:“谈何容易?我手上并无兵权,又无实权,无从下手。谭阎两家把持事务,我顾氏也只能夹缝求存罢了。”
陈唐道:“大人,你可否将那两家情况,详细与我说说?”
顾珩目光闪动,沉吟片刻,终是说了。
关于城中的势力状况,陈唐听了不少。但那些情报,与现在顾珩亲口道出的相比,在翔实真切方面相差甚远。以顾珩的身份地位,其了解掌握的东西,称得上是真正的第一手资料。
这一点,也是陈唐来当这个门首的一大原因。他想要执掌潘州,需要得到顾珩的支持。而从对方口中,亦能获悉诸多有用的信息。
“便是这样……虽然那两家并没有沆瀣一气,但在一些事务上却能互相联手。对此,我实在无能为力。”
说了一大通后,顾珩愁眉紧锁。
陈唐沉吟片刻:“如此说来,倒是谭氏好对付些。”
顾珩点点头:“的确,谭佰川病逝,其子女便一直内斗不已。也因为这样,潘州府才有难得的安宁。”
“那九扇门方面呢,能否借助其力?”
陈唐又问。
顾珩摇头:“掌管潘州事务的都尉名叫夏侯青,本领不凡,但九扇门的身份地位一向超然,只负责邪祟妖魔之事。听说前一阵子,那夏侯都尉在一次任务中受伤,就一直在闭门养伤,九扇门的那些校尉门客都少见人影。这个,也是近期城内邪祟横行的一大原因。”
听到“夏侯青”这个名字,陈唐心一动。记得当初胭脂马口吐一枚官印,分明便是这位都尉的东西。上面的官气已被汲取,大印也毁了。
正待说话,就见到一个老门子神色慌张地跑进来,禀告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人,说是九扇门的,要找公子小姐办案。”
话音未落,脚步声大作,一队人冲了进来。
顾珩又惊又怒,喝道:“大胆狂徒,擅闯我家府邸。”
陈唐站到一边,抬头看去,见那队人约有十五、六个,几乎清一色身穿皂衣,头戴纱帽,那衣襟之上绣着银线,勾勒出独特的标识。领首者身材高挑,面目阴鸷,留三缕短须。在他身上,一团血气蒸腾,犹如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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