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风雨未休。
诸人起身,洗漱完毕。
陈唐吩咐道:“进城再吃早饭。”
众人自无意见,反正这村庄距离县城不远,也就两刻多钟的路程。
此时王默跑来,叫过陈唐:“陈兄,我也要进城。”
陈唐问:“见着县令大人,你会如何说辞?”
王默微一踌躇,低声道:“这正是我忧虑所在,此事不宜张扬。”
涉及自家妻子贞洁,实在难以启齿。其特意跑来跟陈唐说,也是希望陈唐能守口如瓶。
陈唐道:“就说妖魔作祟好了。”
“作祟”一词,涵义广泛,可用作多种理解。王默闻言,感激地道:“如此,就多谢陈兄了。”
王默家有牛车,载上一猪一驴两具妖魔尸身,再用油布盖着。至于王默,陈唐则邀请他一同坐马车,正好趁机打探些关于南服县的情况。
这时候,王默自然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说了起来:“那南服县县令姓黄,名元,字道志,来自北地凉州。其人性格冷酷,治下严苛,并不得人心。”
陈唐“哦”了声:“如何个不得人心法?苛捐杂税很多?”
王默摇摇头:“那倒不是怎么说呢?”
说着,面露思虑之色,似乎在想该如何措辞形容。一会之后,一拍大腿:“对,就是碌碌无为,毫无作为。”
又念及娇妻惨遭妖魔糟蹋,报官去,县衙方面不疼不痒,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题是,事情拖得偌久,一点行动都没有。
顿一顿,又道:“我还听说,城中多有人口失踪之事,一直悬而未决,也没听到破案的消息。”
人口失踪?
陈唐立刻把之与妖邪方面联系起来。其实这样的事,不但南服县,其他很多地方都有。比如说上次路过义山县,不就有个“娘娘”作祟,把不少人给囚禁起来,采补精阳吗?
至于南服县的态度,不作为,也可能是无能力处理。那些捕快衙役之类,平时欺压百姓倒行,要他们去对付妖邪,实在为难。昨晚斩杀的驴子肥猪,牠们的实力虽然不强,但这个强弱对比,也是因人而异。
陈唐一路南下,接连汲取了不少官气与阴气,战力突飞猛进,这才诛杀得容易。换做以前,刚修习善养经的那时候,面对上这两妖联手,恐怕就力有不逮,敌不过了。
王默接着道:“不过我听说,这黄县令很快便要调走。却不知新任县令是谁,又要到何时才能上任。”
在此之前,他心里一直在期盼着新官上任,有着新气象,好派人把卢郎君解决掉。无奈翘首以待,久不见人来。
依照制度,新旧班子接替,有不同的方式。主要的一种,是正常交接,新官一日不到,旧官就一日不去。
当然,时间上也有一定的限定范围,不可能拖得太久。
陈唐问:“这黄县令是被罢官呢,还是任期满,换到别地了?”
王默忿然道:“我听说是高迁了,要到府城去,官升一品。老天爷真是无眼,如此无能之辈,却可以步步高升。”
听得出来,他怨气很大。
官场的事,本就是一泥潭,浮浮沉沉,不可以常理揣之。对此,陈唐不置可否,也懒得理会。
走得一阵,就要来到南服县南门之外了。
“聿!”
胭脂马忽然停住,赶车的阿来叫道:“公子,前面有人挡道,似乎是个疯子。”
陈唐眉头一挑,撑开把油纸伞,下车去看。就见一名老者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官道中央,也不顾风雨,浑身淋得湿漉漉的。其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身形枯瘦,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勾勾地看着驶来的马车,却不躲不闪。
“白伯父,白伯父你怎么出来淋雨?气候寒凉,若受了风寒,可就不得了。”
王默也下了车,却认识这老者,连忙走过去,撑着伞替对方挡雨。
老者望着他,眼光渗人,忽然开口问道:“你见过我家彦儿吗?他是个秀才,正准备考举子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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