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不轻狂枉少年 (3-1)

眼前人影闪动，一名拄着蛇杖的老妪出现在大殿前。此人约莫六十来岁，杏眼桃腮，肤如凝脂，银发垂肩。虽已年过半百，可仍隐约有一丝绰约丰韵，不逊年轻妇人。

据说，这位莫长老在年轻时是蓬莱宗第一美人，曾得许多青年俊秀的追捧，但因其脾气火爆，极难相处，那些青年俊秀们一个个都被骂退，以致终生未有婚配。

“哪来的小鬼，竟敢在我蓬莱宗大言不惭，喊打喊杀，真以为我蓬莱宗无人吗？”

莫长老蛇杖重重落地，轰然之间，大殿前的石阶龟裂，裂痕如蛛网一般蔓延至秦风脚下。

秦风抱拳拱手，轻笑一声道：“前辈说笑了，在下并未曾对蓬莱宗有任何不敬之语。刚才所言，不过是在下为人处世的原则。大长老问，我如实回答，又何来大言不惭？”

“哼。”莫长老冷冷一笑。

刚刚秦风的回答滴水不漏，就算是她也不能从中找出半点漏洞，一时间竟无发飙的借口。

“纵你巧言令色，又能如何？在绝对力量面前，你的那些所谓原则，不过是一块肉脯，任人宰割罢了。”莫长老睥睨着秦风，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秦风不禁暗暗摇头。

现在看似还没谈天阙屋的利润分配问题，其实暗中的较劲在遇到大长老公孙庆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不想再这般周旋下去，干脆直接开门见山道：“前辈所言，无非是想要以势压人，逼迫我在天阙屋利润分配上做出让步。晚辈可有说错？”

“是又怎样？你觉得，以你的实力，可以与我蓬莱宗相抗衡？”莫长老毫不客气地道。

“前辈此言差矣。”

“你想说什么？”

“前辈的眼光，只盯着区区一个天阙屋，目光未免太短浅了。的确，天阙屋一旦发展起来，将会给蓬莱门带来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利润。然而，这对蓬莱宗来说，不过是解决了紧缺的灵石问题。但是蓬莱宗真正危机，却没有得到根本上的解决。”

秦风盯着莫长老，目光灼灼，就像是能够看穿人心一般。

他通过这段时间与李青鸾的交流，对蓬莱宗上下面临的问题，有着很深刻的理解。

如果只谈天阙屋利润分配，在莫长老的强势压力下，就算是他也找不到任何破解的办法。

只有把这个问题，放在更大的格局中，才能让事情发展的方向向自己倾斜。

这也是秦风之所以敢在面对公孙庆的时候，狠狠回怼他的原因。

“哈哈哈，”闻言，莫长老不禁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我蓬莱宗高手如云，弟子有数百之众，在纪国修真界也是名声显赫，又有什么危机？”

“名声显赫，好一个名声显赫。去年掌门因为负债过多，难以承受压力，不惜舍弃宗门而去，如今债主日日前来索赔，几乎踏破门槛。另一方面，面对纪国皇族的强大威胁，蓬莱宗几乎被逼得无立锥之地，近年来门下弟子越来越难招募，这就是莫长老口里的‘名声显赫’吧！”

秦风字字如刀，每一句话都扎在莫长老的心脏上，令她脸色大变。

与此同时，在秦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大殿内立刻传来数股强大的意识波动，迅速锁定在秦风身上。

这已经不是谈判，而是赤裸裸地揭开了蓬莱宗的伤疤，将其门派的窘况暴露无遗。

“竖子无状，该杀！”

“该杀！”

“杀！”

这些意识中，满是愤怒与杀意，就连空气都被凛冽的杀机凝固，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李青鸾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她没想到，秦风的胆量，居然大到这般地步，当着莫长老的面，说出这种嘲讽之语。

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果然，莫长老立刻暴怒，厉声喝道：“小子，你找死。”

她身上气势暴涨，举起蛇杖就要对秦风凌空一击，将他击杀在当场。

“且慢。”

在莫长老就要出手的档口，秦风突然大喝一声。

莫长老气势为之一滞：“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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