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脚腕上都缚着铁镣,王大憨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囚衣,瑟缩在大牢的最深处。牢里唯一的光源是高墙顶上一个小小的天窗,但由于是夜晚,并不能为这里带来多少明亮。
这是专门为犯了死罪的囚犯所准备的,三尺后三张高的围墙所围成的小小牢房杜绝了任何逃跑的可能性,还有围着那一圈又粗又密的铁栅栏,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绝望!
安静的牢房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在原本安静的牢房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王大憨没有任何反应。
牢房的大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蒙着脸的年轻人。
“又见面了。”
“.…..”王大憨慢慢抬起充斥着灰败之色的眸子,“是你?”
“是我。”取下面纱,露出司朔那张略显英气的脸庞。
“你怎么变成这这样子?不过才关了半日,而且我还特地吩咐过狱卒不要对你动粗。”司朔对王大憨现在这幅颓废样子感到好奇。
“换你来待半日,你比我还不如!”虽然王大憨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仍能听出他胸中那股愤怒和不满,“你到底要怎么处置我?给个准信儿吧!要杀要剐请随意,把我关在这里不闻不问,还不如让我死了去来的痛快!”
“别急嘛,这不就来放你出来了嘛!”司朔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钥匙捏在手里把玩,并没有立刻为他打开手脚镣。
“你…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们修士不是神通广大吗,我脑子里想的东西,你通通拿去好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司朔冷笑一声,“若是没有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什么意思?你要杀我?”王大憨一愣,随即露出惧怕的神色辩解道,“我…我真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就算做了那也不是出自我本心!”
像这样前一秒豪气冲天,就算脑袋掉了碗大的疤都不当回事,后脚就开始打滚求饶的无赖,司朔没兴趣接他的话茬,而是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黄色的光球没入他身体里。
“那…那是什么?你也给我施了妖法?”对于现在这种状况,看起来王大憨还是有些杯弓蛇影,没忘记大圣教那些人曾对他做过什么。
“一个小小的法术,放心,没什么大问题。”司朔冷笑一声,将钥匙仍到他脚下,“滚吧!”
司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王大憨一人在空荡荡的牢房中,栅栏打开了,牢房的大门也打开了,他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
“我…我真的自由了?”他慢悠悠的走出牢房,门外站着两位站岗的侍卫,可是好像对出走的王大憨视而不见。
环顾四周,大牢边上漆黑一片,勉强能看清栖梧城的主干道,可是因为时间和位置的缘故,路上没有一个人。
迈上大街,清凉的风拂过他乱糟糟的头发,王大憨脑子里一片空白。
先不管司朔到底在他身上施了什么法术,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去哪儿,该做什么。
村子是肯定回不去了,口袋里分文不剩,栖梧城里也待不下去。
“背井离乡么?”他自嘲道,摇摇晃晃的向城门方向走去。
城门处倒是灯火通明,让他奇怪的是,城门大开着,似乎在专门等他,周边一个侍卫也没有。
“这闹的是什么幺蛾子?我可不怕,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脸上挂着讥讽的笑,王大憨大摇大摆的走出城门,没入一片荒野之中。
“天大地大,哪儿没有我王某人的安身之所?”出了城,他自言自语的频率变的高了起来,脚步也在不断加快。
但若此时有人将耳朵俯在他胸口,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在如此快速的走动下,心跳速率不光没有加快,反而在越跳越慢,如同老乌龟进入了冬眠似的。
司朔坐在城墙头上,手里提着酒葫芦,好不潇洒,小狐狸翘着脚坐在他身边,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指挑开酒葫芦的塞子,司朔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但脸色依旧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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