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燕挨个给几个大人都倒上酒后,她笑嘻嘻的望着林振宇:“振宇哥,要不要来点儿。”
林振宇的酒量她是知道的。
林振宇见她那调皮的样子,又看了眼杨蕙兰,见她表情并没有反感后点头:“倒一杯吧,今天陪爷爷喝一杯。”
“好小子。”杨富民点头,又祝嘱咐赵海燕:“可别倒太多。”
赵海燕嗯了一声,给林振宇的被子也倒了八分满。
赵海燕给自己的杯子里面也倒了二分之一。
杨富民笑着点点头,站起身,端起杯子道:“来,今儿个咱学学古人,我没儿子,喝酒老太婆又管,所以今晚我得不醉不归。”
众人站起来,喝了杯中酒,赵海燕抿了一点点,只觉得喉咙就跟冒烟了似的,这酒比上次在京城喝的辣嗓子多了,轻沾后赶紧放下杯子。
其他人喝完,笑眯眯的落座。
“死老头子瞎说啥呢,我啥时候管你了。”张桂花喝完酒后不依了,笑着拧了杨富民一下。
杨富民被拧的嘿嘿一笑,抓住张桂花的手,“跟着我让你吃苦了,往后咱外孙女出息了,咱就跟着享福了。”
张桂花也握着杨富民的手,两个老人两两对望,眸子里隐约有湿意。
“爸,妈,今天咱不说这个,来,女儿敬您。这么多年,我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忘记了您跟妈,要不是海燕跟我说接你们一起生活,我都还沉浸在自己给自己打造的美好幻想中。现在,海燕也考大学了,你们也老了,以后,女儿啥也不干了,就伺候你们二老,照顾海燕,以后等她结婚了,再给她带孩子,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说到这里,杨蕙兰抹了把不知不觉就流淌下来的眼泪:“这杯酒不足以表达女儿此刻内心,但现在也只有酒能表达了。我喝干。”说着将酒蒙了。
一席话说的杨富民跟张桂花都眼泪婆娑。这个女儿从出生下来就没过过好日子,更在大饥荒的时候差点饿死。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结婚成家,有孩子有丈夫,结果孩子大都大了还出这么一件糟心的事情,想来是又心疼女儿又气那个臭不要脸的,好在恶人自有恶报,也算是让他们心里舒坦了点。
更安慰他们的是唯一的外孙女争气,小小年纪就考上了大学,还这么会挣钱,小小年纪挣的比他们加在一块一辈子还多的多,以后的日子肯定没之前那么苦了,孩子懂事也不枉他们老两口大小就疼爱她。
张桂花心疼女儿,她抓着女儿的手道:“别这么说,咱们能成为一家人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就是我张桂花一辈子的女儿,谁也替代不了。”
母女俩说完这番话,相互搂着不说话了,在平复情绪。
赵海燕蹭过去,不依的抱着杨蕙兰的腰:“我也是你的女儿,谁也代替不了。”
杨蕙兰空出一只手搂着女儿。
一时间杨富民也不说话了。林振宇心疼的看着赵海燕,他们说的那些他都知道,以前的赵海燕虽然被打扮的干干净净不想村里的小孩,但那也是真的瘦,那手就跟裹着一层皮似的,咋一看都骇人。
他也听他爸提起,说是杨蕙兰一心扑在丈夫身上,不怎么管女儿的,小孩子饱一顿饿一顿的也没人在意,能不瘦吗。
想到这里,在看现在的她,林振宇心里既难过又有点期待。难过的是他曾经不曾帮助过她,期待的是,即将迎来他们的大学生活,以后他就可以照顾她了。
想到这里,看着她跟她妈在撒娇,心里不由得有点羡慕,他们什么时候能这么相处就好了。
孙翠儿向来是会活跃气氛的,当下站起来:“叔,婶儿,你们说是请我们来吃饭,可别就你们一家子搂搂抱抱的,来,我敬叔一杯。”
杨富民要站起来被孙翠儿制止:“晚辈给长辈敬酒,长辈哪有起身的道理。我干了。”说着仰脖子喝干了。
有了孙翠儿的插科打诨,再加上赵海燕偶尔耍耍小孩子脾气,院子里一改之前严肃的气氛,变得欢声笑语起来。
林振宇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他得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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