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男被干趴下的消息很快就被城堡中的公爵知道了,于是这位父亲当晚十分热情的宴请了小龙男的父辈们,还特别强调一定要带着孩子来,让小辈们互相熟悉熟悉、了解了解。席间不止一次表示,我们老了,以后得看儿女们的。
这话可就腻歪了,这龙骑老爹只是闷头吃饭,头也不抬,大有吃穷你丫的架势。
北地人有个特点,一高兴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就没个底线。损完小的,就开始损老的。公爵这边嘴里感慨着:“谁都知道我们北地武士虽然挂个骑士的名,但那马就是个代步的,真抡起来时俺们全是靠自身实力,舍不得自家马,都是下马而战。当年我们北地人就是吃亏在这心软上,结果让一群人活着跑了,传到后来竟然跟我们齐名。”说到这,公爵叹了口气,摇摇了头。
龙骑老爹,我忍,这肉不错,多吃几块。
宴席上双方相向而坐,只是一方气氛高涨,一边无声的低头猛吃。
终于小龙男忍不住了,一把将手中的餐刀拍在桌上,愤怒的站了起来,冲着布兰吼道:“我要向你挑战!”可能是挨了三嘴巴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退,身体似乎晃了晃,也可能是气的。
到底是个孩子,布兰心里暗自叹气,你老爹他们能忍,肯定是有求于我们。借着俺北地人高兴时脑袋发昏,有嘛事都好商量。你若真跳起来给我打了,或是我给你打了,而且是当着双方大人的面,这脸上恐怕就挂不住了,俺两私底下怎么打都无所谓,但若真被你闹成了公开较量……
布兰自我安慰,我是白痴不跟你一般见识。
面对小龙男的叫嚣,布兰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还顺手给自家花花理了理嘴角的胡子,把自己碗里的肉放到花花盘子里两块,于是黑猫花花满意的边吃,边发出喔哇哇的声音……
这副无视的样子,反而彻底激怒了对面的小龙骑,捞起盘子里一大块肉就丢向了布兰。只是一直低头猛吃的花花,却窜了起来,在空中一爪子将那块暗器拍落在地,然后甩抖着爪子,用另外三条腿以奇怪的姿势回到了布兰身边,并将那个一直甩抖着的,沾满了油的小爪送到布兰面前。布兰拿起餐巾,小心翼翼的开始擦洗这只小爪。然后一人一猫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仔细又仔细,擦了又擦,检查又检查,最终一人一猫好像终于同时确认了这只小爪干净了,同时松了一口大气,黑猫继续开吃,白痴布兰继续一边小心侍候着……
龙骑老爹终于忍不住心痛自家孩子了,对着已经满含泪光的小龙男训了一句:“坐下,你跟一个白痴较什么劲?”
然而这句话真的捅了马蜂窝……
相对而坐的北地人都停下了手里动作,笑声、叫骂声都消失不见了,整个大厅也安静了下来。于是,低头猛吃的龙骑们也停下了动作,坐直了身体。然后布兰瞬间感觉到了压力,巨大的难以形容的威压,这种压力似乎直接作用于精神上,让他感觉有些恍惚,布兰晃了晃头,身上的力量和魔力同时涌动将这种感觉驱散。
虽然,城堡中的人们私下依然会称呼布兰为白痴,但此时白痴所蕴含的意味却已经不同,他已经成为一个代号,一个意味纷杂的混合体,甚至成了带有调侃意味的昵称。许多人对布兰小时候的态度,对布兰的排斥和冷淡,让他们对布兰或多或少生出些愧疚,他们曾经那样对待过一个孩子,这种感觉已经成为许多人不想揭开的伤疤。
现在伤疤被揭开了,在不经意间,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被人以简单直白的方式,告诉周围人白痴的正确用法。于是令人难堪的沉默出现了,有些尴尬、有些无奈。
喊出白痴的龙骑老爹不知为什么会引起这种对峙,所以有些莫名其妙;北地人则是被揭开了伤疤,有些尴尬,有些无奈,以及附加而来的恼怒。这份恼怒有对别人,但更多的是对自己。
双方的气息互相碰撞,令龙骑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能感觉到北地人那股恼怒,但那股恼怒并非完全针对己方,而是在北地人中盘桓,压抑,久久找不到一个宣泄口。龙骑们虽然不惧这群北地人,但也不想成为那个宣泄口,所以都收敛气息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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