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报道已经出来了,你还想怎样?”刘叔用手护着抓好的油头,尽量不让风吹散。
“跟记者说,更正报道。”
刘叔瞅都不瞅秦伯一眼,假装没听到继续整理自己的造型。
“你不说,我去说。”
见秦伯下了决心,刘叔赶紧把老朋友抓回来:“你怎么这么倔啊,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么,人家记者日理万机写错了很正常,我们别给人家添麻烦。”
“你是给记者添麻烦还是怕被人戳穿是你们社区工作的疏漏?”秦伯逼问道。
刘叔一眼大一眼小地瞪着他:“这事儿能怨我么,谁让那孩子从小就是女孩儿打扮?那是他爸妈的问题,怎么能让我承担呢,再说我们社区登记的可是男孩儿,不信带你去查。”
见被抢白的秦伯沉默不语,刘叔放缓了语气:“你换个角度想想,爹妈都死绝了,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身有残疾的女孩儿不比男孩儿更让人可怜吗?我们社区联络记者组织才采访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出名不是为了业绩,是为了让孩子得到更多的帮助,扩大影响。”
说话间,他凑到面露疑色的秦伯耳边:“你说你现在走到人家记者跟前,跟人说你们之前的报道错了,让人给出更正,那这孩子以后还能得到关注么,人家还能给捐款么,看报纸的人又不傻,你一会儿男孩儿一会儿女孩儿的,不是诈骗是什么?”
“怎么,怎么会是诈骗呢?”秦伯激动起来。
刘叔赶忙按住唾沫横飞的老友:“你叫什么,我知道不是诈骗,我们都知道,可是别人呢,不知道内情的人呢,大家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他拉着秦伯推心置腹地说,“你说阿华那孩子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在秦伯犹豫的空档里刘叔自动抢答道:“是社会各界的关爱和捐赠,是那些物资,是真金白银,是能填饱肚子的大米白面,这跟报纸上写他是男孩女孩儿有关系么,有什么关系?”
“那,那我们就什么都不说,就让他们继续把阿华当女孩儿?”秦伯又问道。
头疼不已的刘叔捏着太阳穴:“不就是多穿几天裙子么,他长这么大都穿惯了的,要是有人管我吃管我喝,不用上班干活,别说裙子了,让我一丝不挂脱光了裸奔我都乐意啊。”
“谁要看你的**。”秦伯嫌弃地拨开他的手,不远处记者的机位已经架好,正在朝这边打招呼。
“我们说好了的,为了孩子,守口如瓶。”赶去采访前刘叔再次跟秦伯确认道。
眼前的画面逐渐分解、崩塌。
在从照片里的世界出来前,触不到任何东西的洛沉舟还是尝试着用自己的血在年轻的刘叔身上落下了印记。
如果在公寓里备受欺凌的阿华是男孩儿,那么两个同性恋人的死是不是让他想起自身性别的原因?
洛沉舟阖上文件夹,这一切的症结仍旧要回到公寓寻找答案。
*
走在和之前完全相同的天幕下,听着身侧的脚步声,这种感觉即虚幻又真实。
冷风吹在脸上,让他打了个寒战。洛沉舟忽地想起了在初入公寓时被魅影袭击,半梦半醒间狰狞的影子争先恐后告诉他的只有两个字:“快走!”
活着的秦枫不想他走,卷发女引他入局,身边的女友更是催促他赶回公寓。
人不想他走,鬼却想他走。
在那个瞬间,人跟鬼的界限渐渐模糊。
奇异的模糊感让洛沉舟有一瞬间的失神,砰的一声撞上了正在嬉笑打闹的孩子。
面对哭成一团的小脸,洛沉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有种冲动是,他宁可去跟厉鬼正面硬刚,也不想在这儿多站一秒钟。
好在有叶琳柔声细语的劝说,被吓到的孩子才从号啕大哭变成小声啜泣,一群孩子看向罪魁祸首的样子就好像洛沉舟是他们集体的杀父仇人一样。
洛沉舟看着地上掉落的洋娃娃,忽然心念一动,举起手上的灵异探测器摆弄起来。
他神经兮兮地把那玩意包装成神乎其技的探宝器,吸引了一票无知幼童的注意力,包括那个嘴唇上还挂着两条鼻涕的小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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