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过去的那些事 (2-1)

鹿野修二离开，没有发现异常。

之前高木涉并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而且现在的鹿野修二虽然小心谨慎，但也是他内心最膨胀的时候。

犯罪将近二十年没有被抓，内心应该是相当得意与膨胀的。再过上几个月，他就彻底安全了。就算警方再抓到他的把柄也没用，因为那个时候这个案件已经过了追诉期。

对于佐藤美和子他内心还是非常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昔日好友的女儿。

鹿野修二并非那种无可救药的犯人，当年被佐藤正义抓到线索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自首的打算。

甚至想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佐藤正义救下了他，他的自杀计划没有实现。

佐藤正义死后，鹿野修二纠结过很久。对于要不要自首这个问题，他心中也没有答案。

原本只是一次抢劫，顺便杀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物。那个时候要他自首，他倒是有这个勇气。

但是，因为这个案子，昔日好友佐藤正义被车撞死，鹿野修二的内心是愧疚的。

这个时候反而失去了自首的勇气！

我有胆子承认自己犯过错误，承认自己犯过罪。但却不愿承认害死过自己的朋友，这种心理高木涉大概能够理解。

十几年过去了，情绪早已平复。

如今的鹿野修二，怕是自己也忘记了自己不愿意自首的初衷了。

现在的鹿野修二，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摆脱这个案子。

表面上来看，目的是一样的，实际上内在的含义已经截然不同。前者就好比我要跟那个女孩子结婚，是因为我爱着那个女孩。后者就好比我要结婚，是因为我觉得我该结婚了。

结果是一样的，但是其中蕴含的情绪与感情却不再一样了。

高木涉将自己的这些想法细细的说予佐藤美和子，想要解开她的心结。

站在警察的立场上，追凶而亡是光荣的。但是站在家庭的立场上，佐藤正义的死亡给美和子带来的痛苦要远高于荣耀。

谁能说清楚佐藤美和子选择警察这个行业有没有考虑他父亲的因素呢？

或许曾经的年幼的佐藤美和子就是因为父亲的死亡，才对警察这个行业起了心思吧！

两人换了一张桌子，坐到了鹿野修二之前坐的那个位置。

佐藤美和子面无表情的听完高木涉的整段话语，虽然看不出神色有什么变化，但是高木涉还是察觉到自己的一番述说还是有意义的。

“所以，当初父亲的死亡只是一个意外？”

高木涉斟酌了一下语气：“不能说是意外，如果不是鹿野修二自寻死路，佐藤正义警官也不会为了救他而被车撞死。”

佐藤美和子看着窗外，亮丽的双眼此时有些无神：“你觉得父亲当初的做法对吗？找到线索却不汇报，反而隐瞒下来。如果他向警视厅汇报了的话，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吧！鹿野修二不会潜逃近二十年，父亲也……不会死！”

高木涉叹了口气：“原来你在纠结这个问题……”

“……要我说，你父亲当初的做法算不上对，也不算错！”

“作为警察，他没有坐视鹿野修二犯罪而不理。作为朋友，他没有眼睁睁看着鹿野修二误入歧途而不顾。危急关头，他也救下了鹿野修二的性命！该做的，他都做到了，余下的……”

“就是命了！”

沉默不语。

良久，佐藤美和子转过头微笑着问道：“你知道前面那个场地是做什么的吗？”

佐藤美和子虽然在微笑，却有一种哀伤的感情。

高木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方是一片半废气的草坪。几个小孩子在那里踢足球，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哪怕隔了几十米，笑声依旧清晰。

佐藤美和子看着窗外踢足球的小孩子，怀念着说道：“父亲活着的时候时常带我来这个地方玩，十多年没来了，差点没认出来。”

很难形容此刻佐藤美和子脸上的表情，忧伤还是快乐！

应该说忧伤中带着快乐，甜蜜中蕴含着忧伤。

两者难以分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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