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湖边散步,忽然一阵风刮来,掀起的水波无休无止、连绵不断的扑倒在自己脚边。
仿佛远在天边的辽军,也如同一股灰色的浪潮,渐渐扑到面前。
在身前,两千人如同湖岸的岩石依次排开。他们脚下的雪已经被踏实。手上的兵器或许从未见过血,但那上面的寒芒却映称着脚下茫茫白雪,散发出森森寒光。
眼下没有什么障碍。前方空空荡荡,后方是一处狭小的森林,天上依旧飘着雪。雪在森林上落下,在平原上落下,在山谷中落下。
落在两千人的阵列里,使两千人一点点变得臃肿。落在辽军的潮水中,使辽军的呐喊声仿佛隔着很远,一点点迷失。
短兵相接。
人们脚上踩着宽阔的踏板,可以站在雪上,俯视整个辽军头顶的空间。
辽人才发现,自己打起来居然要仰着头去砍梁人的腰和腿。他们使的是弯刀,有一些稍长的茅。但是等到在雪中站稳,再仰着头把茅送出去,敌人的长枪却已经钉入自己的脑门。
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仗。辽人惊慌失措。不能弯弓射箭,不能在战马上驰骋。但他们以为,身材单薄矮小的梁人是拼不过自己的。
将军说这是一场偷袭。大雪里,梁人来不及反应。他们人多,对方人少。这些人相较他们也是孤军——没有多的粮草,也没有随军的锱重,且茫茫大雪,孤立无缘。
梁人早被他们打得闻风丧胆。此战他们倾巢而出,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郭道平和檀道济立在军阵后,俯视前方灰色的战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他们都清楚,是什么压倒了对方。他们同时转头,寻找某人的身影。
乱战中夹杂着一点红。世界本来是白色和灰色构成的乱糟糟的一片。鲜血如同烟花,在雪地上倏尔绽放,马上又归于寂静。兵器敲击的声音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夹杂着惨叫声一起落在雪地上。
在乱糟糟的颜色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白色。那白色如同雪花,影影绰绰,在战场间游走。
一个穿着白袍的人手持一把长枪。长枪指向天空,往下一扫,将身边的敌人打飞出去。
并不是武艺多高强。当然这么说也不错,她有真气。有真气,说是武艺高强,也可以。
但又不尽然。
一杆长枪握在手里,比她人要高出不少。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赶鸭子的人。在大雪天赶鸭子的人身上也披着雪,手一挥,就有什么东西嘎嘎直叫。
辽人本就打得艰辛。战场突然出现了一个赶鸭子的人,场面突然为之一肃。在那一片区域,忽然空出了一片地方。在其中,横七竖的倒着尸体。
最终,雪还是停了。
血还在流,雪地上的尸体被雪覆盖。战场上消亡了大片的生命。世界突然纯洁了。
辽军变成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忽然四散奔逃。有的逃回来山谷,有的在路上,又被身后追来的人用长枪挑起来,贯倒在地。
龙淮君隐藏在白袍下的手轻轻颤抖。她越用力去憋,抖得越厉害。或许是因为握得太用力,或许是杀的人太多。不过那不怪她。要知道,假如一咬牙一心狠,那么拿着刀见人就砍的也不少。
她下手很重。是怕没死透的人爬起来拿着刀砍人。她握着长枪使劲劈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全是丧尸。”她想。
他们于丧尸并无多少区别。都有脆弱的脑袋,大张着吓人的血盆大口,见人就疯咬。战场上,死与生的界限已模糊了。这样想,无非是为某种罪行开脱。龙淮君摇摇头,她杀了太多人了。
郭道平看着她发愣,檀道济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稍稍往一旁退了退。龙淮君把枪立在身边,松了口气。
“追不追?”她问。
她的皮肤还是晶莹洁白,不过白袍却沾上了一道又一道错乱的血珠。龙淮君一动不动,却仿佛有一股子杀气扑面而来。
郭道平心里有些慌。但他面色不变,表现沉稳。
“追。”他说。
龙淮君又把枪提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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