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腥雨 (2-1)

莎士·罗尼那灰色的眼瞳倒映出了圣堂壁面上的彩绘图。

绚烂的着笔描摹着民间生活、教会风光，用古典的彩墨在上面铭刻下了历史的痕迹，更记录着十教的丰功伟绩。

尤其是靠近奥林元老所站圣台的北侧那最后一幅壁画，上面画有着“五王和十位教会元老，一同施教于子民，宣扬正统三神教和月魔信条”，逸格有雅，隐隐震撼。

绝大多数神月子民都知道「十教」在五国中起着教化民众的作用，但是，任何意识性、观念性的教化很难会在民层间获得成效。

一开始十教的推施困难重重，一些被白夜盟污染了人性善良、高洁、无私、崇拜、感念、救赎等思想的三族人，甚至都不想在十教元老们的帮助、教导下，重新回到他们人生的正轨。

他们一度地崇尚暴力、尊信自私，认为世界不过是弱肉强食，唯有将人生达到完全的自我，才能有朝一日获得与三神等同的地位和力量。

只要人性之中存在着些许的固执，三族人就不会在历史和经验中获得教训，更不会引以为鉴，总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反复陷入后，无端地、自行地走向毁灭。

曾经颁布了第一批法令的十二位权者，就留意到了这个问题，认为「十教」不光要弘扬教会精神，更要组建他们的魔法骑士军，让更多的有识人士加入到一起、汇聚到一起。

只有这样，才能让武力和思想在“欧西里斯的裁决天平”上趋处在一个平衡的状态，让暴动和恐惧慢慢地成为剥夺人民恶劣信仰的解药。

正如「白夜盟」用力量和思想让三族人学会了屈服和憎恨，「十教」则是用力量和思想让三族人学会了正直与勇敢。

莎士·罗尼像一名闲暇游客般慢悠悠地走着，没过多久就穿过了过廊，来到铺满着长红地毯的圣殿内堂。

莎士轻轻地摘下翎帽，银银长卷发落了下来，披散在肩膀上，朝着站在圣台高处的奥林元老，微微一笑道：

“奥林元老，请允许我在月魔大人面前，给您行礼。”

“好了，莎士·罗尼，收起你的诗人风度吧，我们内奥的圣堂不需要过于虔诚化的教条礼仪。”奥林元老扶了扶手，从圣台上走了下来。

莎士·罗尼呼吸着冷咧的空气，脸上抹出洋洋笑意。

他从帽中取出了一张折纸，像极了维多利亚时代中，喜欢将表达对有心仪女士的情词写入小纸条封存于帽中的贵族绅士。

莎士·罗尼重新佩戴好翎帽，将折纸送到了奥林元老那枯枝一般粗糙的手中，并低声细吟道：

“我亲爱的奥林元老，午夜的余旋声，仿佛是添加了给热咖啡增添甜味的方糖，相信您的精明和稳重，在普罗斯·卡里·什权者大人的指示下变得更加耀眼。”

奥林元老吟吟一笑，他对于莎士·罗尼那不失优雅的颂诗，没有觉得厌烦，反倒是有一种在音乐殿听着宫廷轻奏的舒心感觉。

于是，带着这份奇妙的感受，他打开了普罗斯留给他的字条。

奥林元老深灰色的眼眸，微微扫过上面所写的内容，沉落的脸上旋即浮出一丝笑容。

他低睨了莎士·罗尼这青年人一眼后，沉下头，用无比磁性含隐的声音说道：

“看来还是普罗斯阁下够高瞻远瞩，这般眼光长远如天上的雄鹰，不愧是能与爱尔兰·佐齐名的「未来占卜师」，我奥林·秀·范德谨遵普罗斯·卡里·什权者的命令。”

字条上并没有留写下什么高奥的内容，只是普罗斯在上面用一段简单明了的话，暗示他：“用圣物碎片引出白夜盟的狄士，白夜盟中有我们的间谍，情报交接一切顺利，借机除掉来到边境之城的狄士。”

而普罗斯派他的得力助手之一莎士·罗尼来到阿旺斯，想必就是把间谍情报的事情已经事先告诉给了他，而奥林元老只需要根据对方的指示一步步行事就可以了。

“诶，奥林元老，您用错了词汇，普罗斯大人从来都是一个平易的人，他不会强迫你乃至我在内的任何一个神月子民做任何事，所以他从不命令他人，只会用‘指示’。”

莎士·罗尼像是普罗斯的小迷弟一般，正经又微笑着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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