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张晓走出厨房,端起客厅大桌上的绿豆汤,一口喝下,绿豆特有的香气立马萦绕舌尖,暑气好像立马散了一半。
“饿不饿”,张敦余问道:“家里还有几个苹果,饿了可以先吃着垫一垫。”
“不饿”,张晓放下汤碗,坐在凳子上歇息,“我路上和我妈一块分吃了一个核桃面包,老爸,是我们店里的面包,可好吃了,我还带了好几个,对了,要先把它们放到冰箱里去,不然容易坏掉”,张晓想到这事,就赶忙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面包,又来到厨房的冰箱前。
“老爸问你啊,你在店里做事到底辛不辛苦啊?”,张敦余一边冲洗土豆一边问。
“不辛苦”,张晓随手拿起一个西红柿,准备一会冲了冲吃,她可喜欢生吃西红柿了,“就端端面包,洗洗盘子,收拾桌子啥的,就是晚上比较晚,会到10点呢。”
“我听你妈说过”,张敦余点点头,“时间确实有点晚,不过,好像有个同学陪你一块是吗?”
“嗯,我室友王雯”,张晓吃了口西红柿,“她在我们店下面的楼层一家餐饮店做兼职,到晚上9点,然后我们一起回去。”
“人家做到9点,你怎么不去那家应聘?”,徐得群刚把张晓的箱子放到她的卧室,从楼上下来时就听到了张晓的话。
“哎呀,两家是不一样的”,张晓望着她妈,解释道:“一家是面包店,一家是川菜馆,当然是面包店的环境好一点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舅上次电话里和我说,你还让他教你做淘宝”,得群坐在凳子上,看着张晓问道:“你和我说说,你舅现在到底生意怎么样了,问他他又不说。”
“我是说过,不过他当时就回绝了”,张晓没想到小舅居然会和老妈说这事,“他生意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周末去时,看包还是能一天卖几个的,应该不错吧。”
“工作做的好好的,非要去辞了,开店做淘宝,现在收入又不稳定,真不知道得庆到底在想什么”,得群叹息道。
“得庆不是想试试新出路嘛”,张敦余从厨房探出头来,“年轻人就得多尝试,这也是勇气可嘉嘛。”
“哈哈”,张晓听了她爸的话,笑了,“老爸,你说话还是挺逗的,那你当年为啥不留在浙江呢?”
当年,张敦余好不容易考到浙江去读大学,毕业时,国家还可以包分配,他倒好,不留在相对经济发达一点的江浙地区,非要回到顺安这所小城市,而且是分到响路镇这种小城镇的司法所。就算有律师资格证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进律所当成律师。
听说当年张敦余对徐得群说,要回来照顾自己的老父亲,其实张晓爷爷付运达身边还有着张晓二叔付江,何况听她妈徐得群说,他爸在顺安镇工作了两年,爷爷也从来没有来看过这个为他回来的小儿子一次。
付运达做了一辈子的小学数学老师,张晓的奶奶张云,在张敦余16岁时就因为癌症去世了。因此张晓他爸本来名字是付敦余,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才改姓了张。
后来张晓出世,张敦余也曾犹豫过女儿到底姓付还是姓张,还是徐得群说了一句话让他如醍醐灌顶,得群的原话是女儿当然要姓张,哪有不和爸爸姓,却和爷爷姓的道理。
付运达这么多年也未再娶,退休后一个人和二儿子付江一家住在岗头村,其实说退休,但是是早退,为了付江可以去学校食堂烧菜。
爷爷付运达脾气有点古怪,和张晓一家并不亲近。而且他一直不太喜欢儿媳徐得群,以前张敦余还和徐得群谈恋爱的时候,他就提出反对,多半是为着徐得群父母都是农民,家里孩子较多的缘故。而且,当时得群也没有在小学教书,还是后来才在顺安市才找到的工作。
张晓小时候爷爷倒是在她家里住过几天,爷爷喜欢吃油腻重口味的,吃不惯得群的清淡菜,所以经常自己单独开小灶。有一回,他买了猪蹄炖了一锅,也是自己一人吃完了,连自己的孙女也没喊。
几天后付运达回去老家岗头村拿东西,再回来时,他一脚刚迈进张晓家的家门时,人还在外面,就朝着儿媳得群问道:“我上次买的香油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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