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 (2-1)

张晓的下铺住着一个微胖微矮的女生，她脸上也有些肉，每日都是5点起床，然后就着窗外的亮光开始化妆。等到张晓爬下床，看到的就是她涂好脂粉的一张脸。其实她五官尚可，不知道是不是手艺欠佳的缘故，粉并不均匀，也没有起到遮掩皮肤瑕疵的功效，所以一张脸总是白得有点吓人，反而不如化妆前好看。

张晓自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没见到她笑过，所以张晓自第一天打过招呼后也没主动和她说过话，倒是挺佩服她对于美丽的追求和早起的毅力的。

自从军训开始，新生们便每天6点准时起床，然后列阵排队依次进去食堂吃早饭。由于人数较多，每次等待的时间也较长。

张晓本以为部队的饭会比较简单，但没想到事实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食堂很大，分为上下两层。每一层目测都有十几张圆形桌子，地上也铺着光洁的地板。

早饭有粥和馒头，还有鸡蛋和小菜，饭后还会发一小袋可以即喝的牛奶。中午和晚上每14个人一桌，主食是米饭和馒头，桌子上还摆了14个菜，荤素都有。关键是菜品种类丰富又色香味俱全，张晓对于每日三餐真的很满意。

用餐方面比较特别的是教官说了，不许吃饭的时候交头接耳，要保持安静。而且大家落座后不可以立马开动，要等到开饭的指令发出后才可以。同样，每餐的结束也要等指令，然后大家依次有序离开。

张晓观察过每餐大概给出的用餐时间是30分钟。这对于张晓来说有一点困难。她从高一开始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培养自己形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

自从她转去顺安市上初中，便每日坐公交车去学校上课，学业负担的加重和陌生的环境和同学，也使得她课下不怎么和同学出去玩耍。

久而久之，那三年里体重增加的同时，体质却大幅下降，后来，肠胃便出了点问题。她姥爷曾经学过中医，年轻时曾在家乡的卫生所做过医生，在听了她的事后，便建议她可以慢点吃饭来保护肠胃。就是后来，在时间很紧张的高三，她也是雷打不动地执行这个习惯。

是以现在张晓便只好尽量加快速度来配合部队的用餐规定，好在张晓发现同桌的王雯也吃得比较慢。有时，在大家几乎都吃完放下筷子时，张晓还在吃。没办法，训练从上午一直延续到晚上8点，时间又长又比较辛苦，而她不吃饱实在会没有力气。

这时候她一般会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抬起头看看对面一样在吃饭的王雯，她俩便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再都埋头加快速度。

这一日下午，午间休息后，照例是阳光烈烈，难得见到凉风的影子。张晓她们队伍大概几十人，在太阳底下一边喊口号一边跟着教官跑步。

张晓昨晚有点失眠，她躺在床上，第一次睡不着觉，以往都是在一天的训练后倒头就睡的。

她翻来覆去，感慨着从来没想过军训会这么辛苦。初中升高中时，张晓因为开学前家里有事，便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所以并没有参加军训。在这里训练了几天，她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尤其是小腿，总是酸酸涨涨的。

她想着假期里在家里悠闲的生活，听着外面传来的不知名小虫的叫声，看着走廊透进宿舍门缝里的微弱的白光，又憧憬着将要开始的大学生活，一直难以入睡，也不知道后来什么时候才睡着……

这会熬夜的后遗症出来了，张晓觉得有点头重脚轻，眼睛总是想合上，还有点呼吸急促。她顾不得额头上往下滚落的汗珠，勉强命令自己打起精神，睁大眼睛来。

谁知一个趔趄，只听咚的一声。张晓不小心在转弯处右脚崴了一下，身子便往前扑去，她想停下，但惯性依然使她摔了一跤，双膝着地，这会膝盖上传来火辣的感觉。她忍不住嘴里发出一声低呼，双手为了支撑身体，也早抵在了水泥地上。

张晓这一摔，正往前跑的队伍便停了下来。王雯正好在她左侧，当即便蹲下身来扶住张晓的肩膀，待看到张晓脸上浮现的痛苦神色后，王雯深吸一口气，着急问道：“张晓，你怎么样？还能起来吗？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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