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卑鄙的信 (2-1)

除夕前一日晌午，突然只听院里有人喊：“风家老爷，大喜事啊！大喜事！”

风荨站在清溪轩二楼，望见杭州府的大媒婆鲁婶一路喜颠颠地跑去见父亲。风荨顿感不妙，她人才出了清溪轩，正好撞见风荷。

果然，那鲁婶是来给风荨说媒的！

风荷道：“大姐，爹爹背着咱们，这些日子暗地里跟梁家人说合你的亲事！”

风荨冲进去，面色凝重。那鲁婶见势不妙，就起身赔笑说：“风老爷，那您听我的信儿！那边一有消息，我立马给您回话！”说罢绕过风荨，一路小跑而去。

风老爷和风荨僵默好一阵，风老爷自述般地说：“要想解困，没别的好办法！你嫁给梁家也不亏呀，那梁汐也一表人才嘛，比他哥哥不知好多少倍！”

风荨道道：“您前几日不是答应我说绝不跟梁家扯上关系，绝不吗？”风老爷道：“这不是梁家反复来提，我这不是被他的真诚感动了嘛！人家诸葛亮尚且只要刘备三顾茅庐，更何况梁公子都苦苦相求了好多遍！”

风荨道：“他就算是刘备，我也不是诸葛亮！我的婚姻不是因为他来几遍就能轻松答应的！再说，他已经娶妻了！爹，您不能装糊涂啊！”风老爷道：“爹一点也不糊涂！现今唯有梁家可以助咱们摆脱困境，你也能觅得一个好夫婿！虽然他已婚娶，但是他答应了，你嫁过去与他现在夫人平起平坐，同样的地位，不分妻妾！”

风荨道：“爹，您不是说即使咱们风家不再做生意也行嘛！即使不靠您攒下的那点私房钱，咱们把这大宅子变卖了，买几间舒适的农家小院，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不好吗？”风老爷道：“话虽如此，但是爹奋斗了一辈子，要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大的家业就败了，心里总是不甘心啊！爹就是不甘心啊！爹觉得憋屈啊！”

风荨道：“所以您又打我的主意，让我做出牺牲！”风老爷道：“绝不是爹要打你主意！是梁汐他看上的是你，若是看上你妹妹，我们今日也不必在这儿争执！”

风荨道：“他没看上风菱和风荷那真是万幸了！不过，他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三姐妹能凭他挑拣！”风老爷道：“人家梁家现在独大！行了，鲁婶今儿把你的生辰八字拿去了，这事就算是定了。”

风荨道：“这事是你跟他们定的，要嫁你嫁，与我无关！”

风老爷叫道：“你站住！他要娶你，不与你有关与谁有关！”

风荨道：“我不嫁，就与我无关！”

风老爷喊道：“嫁，你必须嫁！爹不能惯着你！”

稍许，风菱听闻后赶回来了，和风荷一道跑去风老爷那里又是一番争执。风老爷气得直跺脚，大叫：“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你们要气死你爹！”

风老夫人束手无策，除了叹息只能抹眼泪。

除夕这天早晨，街上多了许多吏卒盘查来往行人。一问，说梁家的二公子昨夜遇上了四五个强匪，被暴打了一顿，如今梁家告到了府衙，因此官府正在抓人。

梁家上午来取八字，晚上梁汐就被揍了，不无关系！

官府盘了一上午，没任何进展。风荨心里却有数，她问风菱：“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

风菱起初佯装不知。

风荨道：“揍人这事，除了你领头干，找不到第二个人！”风菱道：“好吧！是我！还有阿良杜望，风荷也在，不过她负责放哨。要不是阿良拦着，我真想把他打残！”

风荨道：“幸好有阿良拦着，要不你让我余生都不得安宁！二妹，你要是被官府抓去了，比我被迫嫁到梁家还糟糕！对我而言，是更痛苦的事！”

风菱道：“大姐，你放心吧！我们手脚很麻利干净的，他就算猜到是谁，但是无凭无据，查不到我们的。他想咬我可没那么容易，我抵死不承认就得了！”

风荨道：“百密尚有一疏，你怎知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万一真叫他捉住了马脚可怎么办！”风菱道：“就算梁汐告我到官府，我也不用怕！我前几日帮了江知府大忙，把他那群不成器的吏卒好好教练了一番，他怎么也得卖我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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