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荨道:“咱们现在只须打草惊蛇,至于能不能抓住蛇,不重要。让梁家惊一下,咱们好有时间办自己的事。再者,听说这个新任的江知府,已为民做了不少好事,或许真能依靠。”
风菱道:“皆是传言!我当时要他出兵就你,他啰啰嗦嗦则个了不少道理!”风荨笑道:“事实证明他判断无误。”
二人出了衣局,街上人头攒动,并肩走了一会,已遇到不少穿着新款衣样的人。风菱又是一阵生气,风荨突然住了脚步,回身定定看着远去的人,心里已有了思量。
突然,人群中闪过一人,猛然间已靠到风荨身前,毫不犹豫地扯下了风荨的面纱。
风荨彼时正陷入沉思,此时恍悟,忙将脸埋入抬起的双臂里。
而这彼此的瞬间,风荨用面纱遮住的面容,整整十一年,在这刹那间被公众于世。
离她最近的,扯下面纱的汪佩蓉看得最清楚,她吃了一大惊,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在她身后几步之遥,是赶来找风荨的阿良,他呆立人潮中,望着风荨,只觉时间仿佛已静止。
街旁酒楼里,梁家的二公子梁汐端起的酒杯,在他看到风荨面容的同时,静止在了半空中。
风菱奔到近前,看到风荨的脸亦大叫一声:“大姐,你的脸!你的脸不是被火烧毁了吗?”
风荨忙去寻面纱,可是风一吹,面纱被吹的更远了。
阿良心道:“风荨,原来你这么好看!”他健步如飞,穿过人群,拾住面纱,归还风荨。
风荨低着头对阿良道谢后,拿着面纱一阵小跑。阿良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风荨跑出城,在小河边青草地上徘徊。阿良在远处看着她,守着她。他知道她现在不想被打扰。
她看着风景思来想去,他看着她左思右想,直到日暮。
风老爷和风老夫人已听说,却摸不准真假。见风荨仍戴着面纱回来,阿良跟在她身后。
风老夫人关切地问:“荨儿,大街上说的是怎么回事?你的脸,你的脸?”风老爷问:“是真的吗?”
风荨轻轻摘下面纱。
霎时间,风老夫人哭成了泪人。风老爷也不住地抹泪。哭了一阵,风老夫人说:“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我们荨儿好了!”风老爷也道:“老天开眼!开眼呐!真是不该便宜了梁家的那个败家子!没嫁成,自是有不该嫁的道理!”
风荷张大着嘴,始终不敢相信,她摸了摸风荨的脸,确定是真的后,欢呼跳跃。
风老爷问:“几时好的?那个药真管用了?”风荨点点头,道:“去年底,基本痊愈的。”风老爷轻轻责备道:“那你早该跟爹讲啊,爹蒙在鼓里浑然不知!还以为那贩药的是骗子!”
风菱急问:“什么药?”风老爷推说:“没什么药,不说药。”
风荨道:“经年累月,我已习惯了戴着面纱。摘下来总觉得缺什么,浑身不自在,所以一直没跟大家说。”
风老夫人道:“这些年苦了我的荨儿了!摘面纱这事,慢慢来,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风荨道:“今天大庭广众下,我已被识了脸。倘若仍戴着面纱走来走去,怕叫有心人看了去,胡编造些话,恐会影响了咱们风家的生意。面纱总是要摘下来的,不戴就不戴,索性摘了也好,慢慢也会习惯。”
从今夜起,风家的大小姐摘下了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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