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仪式 (3-1)

在做进一步解释前，她环顾四方，吹出一股徐徐清风。

此时黎明将至，但待清风拂过，这片林间空地却似被更彻底的黑夜笼罩。

月光森冷，迷雾自林中腾起，少顷便已没过腰际，继而终至树梢顶端。阵阵铃声响彻四方，清脆悦耳，空灵通透，仿佛天籁之音。

“女巫，恶魔的妓女，堕落的象征，行走在人世间的孽障，这些辱骂都是确有其源的，我们也不否认，倒不如说是坦然承认吧。”

维奥莱特立于林地中央，黑裙飘然而动：“在与恶魔签约后，我们女巫会获得力量，并根据选择的恶魔身份特征不同，外加自身主动抉择，而具备一些擅长的领域，我擅长领域就是召唤。今晚的降灵目的一言蔽之，就是从地狱里招来一名强大的仆从，为我效力。”

艾伦感到喉咙发干，嗓子发痒：“等等，从地狱里召唤仆从？你确定不需要再换个说法吗？还是我的理解确实没有问题，你真要在我家旁边打开一扇地狱之门？！”

地狱，无论在何种语言里都只有一个含义，就是绝对的邪恶，与东方文化里的阴曹地府可绝非一回事，与希腊神话之冥界的概念也不相同。而且艾伦愕然看到，随着维奥莱特的解释，地面上原先松软的泥土变得潮湿泥泞起来，更有五根木桩缓缓破土，拔地而起！

“咯咯，放轻松，艾伦，你我可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维奥莱特无疑很愉悦于艾伦的惊恐：“你不愿发生的事，我自然不会应许。”

此时浓雾笼罩四方，深夜更显凉气逼人，五根木桩之上，山羊头骨的眼眶中闪耀着绿色的火光。这逆五芒星阵环绕在艾伦和女巫周围，引动方圆百尺之内，浓郁雾气蠢蠢欲动，好似正在排兵布阵！

“我不愿发生的事情多了，维奥莱特！”

艾伦可是一点都不放松：“你不是就想测试我为你施法供能的本事吗，明明可以一个火球术搞定的事，有必要这么大阵仗？”

维奥莱特无声一笑，甚是俏皮。

但是随即，她抬起左臂，衣衫滑下，露出雪白的手臂；右手掌心朝上一翻，竟开启了一扇尺许直径的金色光圈。光圈火花四溅，她伸手探入其中，竟取出了一柄造型精美的匕首。

“你说得没错艾伦，一颗火球术的确可以解决问题，例如我以额定功率释放一颗榛子大小的火球，看你能否帮我增幅至苹果的水平……”

匕首手柄似是白骨质地，端部嵌有一颗龙眼般大的红宝石，匕刃乌黑，闪着山羊头骨内摇曳的绿光，带着一道优雅的弧度：“但我维奥莱特·法梅加，怎可能满足于这种婴儿般的把戏呢？”

语毕，匕刃锋芒一转，深深扎进她雪白的左臂中！

未等艾伦惊呼，只见匕首切割血肉，竟犹如切割柔软的乳酪，匕刃没入手臂之深，更深可见骨！

一股殷弘的血液汩汩冒了出来，维奥莱特操控着刀锋一路向上，只见自她的肘窝部位起始，一条细长的割痕迅速延伸至手腕附近。待她将匕首拔出，更有一大股鲜红的血液从手腕伤口淅淅沥沥地洒向地面！

“星辰，大地，跗骨之蛆畅饮悲凉；鲜血，钢铁，纷争之火湮灭殆尽。”

艾伦听到一种陌生的语言，语调粗犷，发音粗野，明明闻所未闻，偏却理解了它的大意。

“似乎和那个巨人魔怪说的是同一种语言，也就是……”

然而此时，艾伦根本无暇心疼女孩的手臂，更无心留意语言的奥秘。鲜血洒落地面，随着咒语吟唱，仿佛河水顺渠流淌，在五根木桩间自行勾勒出殷红的轨迹。

一幅直径逾12英尺的鲜血逆五芒星搭建完毕，女巫恰立中央，左臂上深可见骨的刀割伤痕竟已不见踪影，双臂舒展，衣袖自然落下。

“哀嚎，苦痛，岁月流逝，我等尽皆倾覆；欢乐，喜悦，时光流转，世人愚昧混沌。”

咒语犹如呢喃，轻轻飘入艾伦的耳中，分明是异族的语言，却叫他听得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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