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019年12月25日

“回CX不？”这句话AJ问过我很多遍，从我来了SZ之后。

问我以后怎么规划要不要回来当老师，都不读博士，什么时候回学校拍毕业照，要不要给学弟学妹们宣讲。直到最后的：“这个寒假怎么样，回来聊聊天”，AJ就是这样，沉默又委婉，喜欢把心思藏在深深的地方。

就好像有次我问他：“那刘老师对女朋友这个岗位有什么基本要求吗?”

他憋了好久，才回了我一首来自网易云的分享------《For you》。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自作多情了些。但我也实在不是什么过分主动的人，只有几次直白地像是喝了假酒。

比方我答应自己，AJ再问我一次回不回CX，就回问他是不是想我了。

只是四天前他也像喝了假酒，沉默了一个小时后竟回了我一句：sure。

然而生活的惊人之处就在于它远比故事跌宕起伏，却又没有故事中完满美好的快乐结局。就如我立刻戴着耳机爬下床，打开电脑看机票，期间无聊，顺嘴问了他一句：“你最近相亲成功吗？”

AJ讲：“我这个年纪，成不成功无所谓”。我隐约觉得这次不太一样，就看他又接着说“合不合适也无所谓，今年过完年就要有女朋友了”。

那一瞬间我在想什么呢？我不记得了。茫然了几秒钟之后，只觉得左边的头好疼，顺着心脏连带着胃下去左边的那一片都好疼。眼泪也流的突兀，都来不及顺着眼角，只能从眼框中间沿着重力加速度砸在地板上，“吧嗒、吧嗒”地像极了我最爱的《lover》的前奏。

我发现翻来覆去我喜欢的歌手大多曲子动人，词却不敢恭维。比如现在正在播的这一首《念念又不忘》，李荣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盖不住随之而来的轻微耳鸣声。

AJ最初打动我的是什么呢？不是喜欢，是打动。是让我自他开始，想往后余生，把结婚规划进人生。

是我问他为什么这5、6年来都不找女朋友，他说：“我总得给自己一个理由：why is she。”

我寻寻觅觅，反反复复，找一个人来填补灵魂的巨大空白。

AJ问我：“你一定有很高的标准。”我回答他：“不，他们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想要一个女朋友”。彼时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忙忙碌碌、庸庸碌碌，我终于找到了愿意安静阅读我的AJ。

在那天深夜我发了一条票圈，说：“我想我真的可笑至极”，配图是《The Capture》里Rachel对她已婚的上司Danny吼道：“I liked you”，带着失望、委屈、愤怒，下颌连着声音都在颤抖。

正如我那时的心情，完全找不到当初我歪着头向AJ解释“票圈就是朋友圈啊，这样叫它以体现其纸醉金迷感”时的轻松愉快。AJ感受到了我强烈的情感波动，却除了跟我没话找话顾左右而言其他外无可奈何。

今天是圣诞节，昨天是平安夜。

我已经四天没有回AJ消息了，他发什么我都不回，每天只埋头复习MEMS的期末考试。

MEMS正巧是AJ的研究方向之一，是我想念他却跨越大半个中国时感觉离他最近的时刻。带着亲切，恰逢故人归。AJ喜欢过圣诞节，可其实没有他，这些节日对我索然无味。就连想了很多遍要看的《Love Actually》，也只是点开了AJ发给我的B站剪辑链接。

我不知道事已至此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在他找到结婚对象之后。打着“良师益友”的幌子去维持这样的关系，也许他可以问心无愧，可我做不到，我想他的女朋友也同样不能接受。

我离开时在信里说：“我偏要勉强你，除非有一天你告诉我，你要结婚了”。

看来这一天真的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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