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灯光的笼罩下,房间显得很温暖。日本简约、精致的装修我很喜欢。
它不同中国美的高大、壮阔——壮美,而是趋向另一种境界。
我翻到纪子那天的日记。
昭和十四年三月十六日:
一切都使我更加病态,能如何呢?我想我可能命不久矣,如果信子知道我说这话,肯定会痛骂我一顿。
里代走了,我最好的朋友。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知道,在我挥动折扇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寂,里代也应该知道这种感觉吧!仿佛世界上只有我们一个人,只有风,只有云,只有天,只有地,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
那些人高谈阔论,或低语恶俗,这种时候,我们无比接近自己的灵魂,充耳不闻那些声色。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我逐渐看到了那种不可找寻的东西,脑海中渐渐浮现他的样子。
我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忽然呼吸急促,总之,我的心因为他而猛烈跳动。
他安静地坐在那角落,在忙活着什么,后来我一看,是在削木偶,不久之后,我在小香织那里看到这个木偶。好漂亮啊!我承认那一刻我妒忌香织啊!你可以拥有他的友谊和关爱,可是我……他应该很憎恨日本人吧!
有一天,我穿着洋装。骑着自行车出去,回来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仅仅那么一刻啊!他没有看我,一眼都不曾,他那么冷静,那么安静。我站在那里,扶着自行车,反而惊慌失措。
多么可笑啊——!
而我一旦换位思考,就会知道这份爱多么卑微,他有他的国仇家恨,我却奢谈爱情,这多么令人羞愧。
可是,我又该怎么做呢?
昭和十四年三月十八日:
里代走了多久呢?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我过于关注自己的琐事了。总之,在他们私奔五天后,居然回来了!没有那个今井上村的影子,只有里代一个人。
她回来,直接来找我。
“里代!”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却饱含了许多难以置信。
“纪子!”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实在变了一个人,没有过去的神采,以前她像个发光的珍珠,现在珍珠黯淡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胖了些。
“不知道。”她苦笑起来。
“快进来!”我让她进屋。
她摇摇头:“我只是来看看你,我听说那天你替我表演,却劳累过度了昏倒了,我真是该死,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你太傻了,说些什么话,里代!你……”
“我太累了。我是要告诉你全部事情的,不要笑话我,在这件事情上,我也只是蠢人而已。不过不是现在,我很累啊,我走了很多路,可是如今走了回头路。我要回那里了。”
“我送你去!”
“别,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回去吧!我只是很久不见你,很想你。”
我看着里代离开,她的身影有点凄凉。因为害怕她出什么事,我跟在她不远处,看着她回去。回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忍不住朝那边看,我什么都没看见,然后就听见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四下无人,我好奇地走过去,看见他栽倒在地上。
我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
“你……你没事吧?”我想把他扶起来,可他实在太沉了,而且身体不停地抽搐,嘴里突出白沫。
我彻底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信子!信子!”
信子听到声音,朝这边赶过来。
“他怎么了?啊!”
这时,那些下人也赶了过来。
“快去找医生!”我说。
“好!”信子说。
“小姐,别麻烦啦!找什么医生,他本来就是要死的人,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一个在松川家混吃混喝的武士,一脸胡渣,大言不惭地说。他边说边舀起一瓢水泼向那个人。
“你住手!”我来不及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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