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香织 (2-2)

纪子的日记关于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二年的部分是最多的，比其他部分的更详细。

如信子所说，纪子对那个中国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我想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纪子用如此多的笔墨记下那段时间里的事件，纪子最后选择烧点日记本不仅是因为日记本里面种种思想倾向，更是因为它有一个更大的秘密。

我看信子累了。

“今天先讲到这里。改天再讲，先去休息吧，夜很深了。”我望着信子。

“也好。”信子笑了笑，“都是陈年往事了，有时候我在想，等我死的时候，它也就随我死了，成为一把骨灰，人的一生有什么意思呢？”

我和智子扶她回房间。

“你也去睡吧。”智子将门轻轻推过去关上，对我说。

“好，您也是，晚安。”

“不过！”她突然叫住我。

“是。”我回了一句。

“你真的信了她人生无意义的说法吗？”

“什么？哦，”我反应过来，“我……怎么说呢？我倒不喜欢去纠结人生究竟有没有意义，我喜欢那种明媚的阳光、美味的食物，我喜欢那种一个人的安静，也喜欢融入大家的状态，狄奥尼索斯的状态。”

“狄奥……尼索斯？”

“嗯，狄奥尼索斯，古希腊的酒神，完全没有自我，融入集体，就像我听演唱会的时候。”

“我不是非常懂，不过，有点能体会。”智子笑了起来。

“晚安。”她摸了一下我的头。

“是！”我大笑起来，然后反应过来信子睡下了，赶紧捂住嘴。

信子睡的房间，依旧是原来那间，里面充满了她和姐姐的回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感受着信子的语言魅力，寂静的夜，安静地读日记。其实这种时刻，我的心也是最安静的。

我是读得很慢的，所谓的进度，并不喜人，总觉得就按照自己的阅读习惯来好了，想快便快，想慢便慢，一种阅读生命被自己掌控的感觉，这让我想起了宇宙中的黑洞，它们可以改变时间？不知道，这方便我是门外汉，可是四维、五维……十维，光是这些名词就够吸引我了，我想在四维中我们是透视的吗？还是说只是加入了时间。

在时间长河中万物新陈代谢，只有一样东西可以穿越——爱，这样说来觉得自己有点虚妄和矫情，但那确实吸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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