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川边郎提起棍子朝他挥过去,他的身子笨拙地一闪,松川边郎差点摔在地上。
“来啊!反抗啊!”他大喊。“你这可悲的弱者。”
他还是听不懂,应该大致能猜测这些话语,不是什么好话。
总之,他使尽全身力气朝松川边郎扑过去,将他压倒在地上,然后拳如雨下。连我都看得出,他的拳头如棉,没有力度,他很久没吃东西,而且被注射各种奇怪药物。他看起来很愤怒,将所有的力气汇聚在拳头,发泄自己的怒火。那一刻,他真像一个被激怒的豹子,红着眼睛,朝自己面前的敌人发起进攻,没有犹豫,只是本能地挥动爪子。不知为何,我看得很过瘾。
松川边郎反抗着,旁边的人拉住他的衣服,他依然保持那样俯视的姿态,最后松川边郎嫌恶地将他踢开,就那样的容易,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趴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
晚上,纪子从外面回来,相原有未照旧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和父亲闲聊军事上的事情,比如最近远东战况如何,美国、英国的动静,还讨论到太爷爷的一把武士刀。总之,父亲将相原有未带到房间,给他展示了那把他引以为豪的武士刀。相原有未夸赞了刀的光泽,两人讨论的话题我们不感兴趣,也没有多留意。
我看着纪子坐在母亲身边,她在平静地倒茶。
突然,她留意到我的神情。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我俩回到房间,她主动问我。
“怎么了?”
“那个人。”我回答。
“什么人?”我看得出来她的气息提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去。
“中国人。”
“怎……怎么?你要跟我说什么?”她转过身去,整理衣物、手帕、饰品这些东西。
“你不想听?”
“你想说就说嘛?没有想不想听的说法。”她的语气很自然,但有点难以察觉的急促。
“那我说了。你真的想听,不过你不想听就算了。”我那时还不是十分确定纪子对他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地步。
“你说吧,说完我要睡了。”她打了个哈欠。
“他今天被放出来了,我看见了。”
“他被放了?”纪子扭头看着我,眼睛睁得很大。我以为那是纪子惊异于这个故事本身。
“没有被放,而且让他站到院子里挨打。”
“他们真是闲哪!一群无聊又可悲的家伙。”她叹息了一句,声音有点轻颤。
“那个人,我看清他的样子了。”
“什么……样子?”纪子没有回头,依旧整理那些已经够整洁的衣物。
“不过那天你也有看到过吧,虽然那天天色有些暗,我记得有点月光,灰蒙蒙的,你离得那么近,肯定看见了对吧?眼睛不大不小的,脸瘦瘦的,鼻梁很高,嘴唇有点薄,中国人和我们很像啊!”
“是吗?”纪子手上的动作渐缓,起身去柜子里拿被褥,我和她一起过去。
她跪在那里,整理被褥,始终没有说话,最后干脆躺下去,她背对着我,我没法儿看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这两个字像是确定也像询问。
“他好惨啊!虽然说是低贱的人,但也还是人吧。”我铺开被子。
过了不知多久,我早已睡下,纪子缓缓开口:“你说,他们会把他怎么样?”
“什么?”
“那种个中国人。”
“哦,你的反射弧真长啊!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吧?”
“那他……会怎么样?”
“这不是我们还操心的事吧,他们自有打算的。”
“你不觉得他们在残暴地杀人吗?”纪子一下弹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度。
“你干嘛这么激动?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你不是从来不关心吗?”
“我……我只是觉得,一直这样不好,残忍、血腥,难道践踏别人的尊严能带给他们快感吗?不过,如今看来,也是啊!他们肯定这么想,一群可悲的家伙,可怜到忘记自己,去拿别人的耻辱取乐。”
“你……”我欲言又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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