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本由安室透收着,他当个宝贝似的死死捏在手里。
入江介西全当没看见他这些小动作,等安室透这里把仔仔细细看个够甚至还摸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时,该滚蛋的那个反而不肯走了,毛利谦也不甘心绕着老东西前前后后走了好几圈,最后踹了几脚墙壁,在白墙上留下几个脚印才肯善罢甘休。
隔壁房间的灯不知何时也亮起来了。
毛利谦也他们从走廊西侧走过来时,整个走廊只有一间办公室亮着,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在搞鬼。
毛利谦也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门,在老东西那儿他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把满腔怒气全部发泄在门上,抬脚就踹。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
毛利谦也大步走了进去,再不解决这种毫无头绪的慢性死亡估计迟早得把他逼疯。
他自暴自弃又无可奈何地想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哪怕是死也得死的明明白白的。
入江介西和安室透互看一样,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房间里一股子药水味儿,进去第一眼就看见满满一玻璃柜的药瓶,背站这一个人有条不紊地在和盐水,她手法娴熟,动作老练,一看就有着多年的工作经验。
“安室透对吧,你的病例单呢?”
她同样没有回头,说话时手上的工作一刻都没停,毛利谦也注意观察到,从进这幢大楼开始,这里所有的设备都很陈旧,如同如同时间倒回十几年前,。
且不说正常值班护士见到有病人来敲门第一件事就是寻问病人情况是否严重,就算只有一墙之隔,这么短的时间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呢?
还能如此笃定,房间的隔音效果好像没有这么差吧,他想到前不久上电梯前安室透在他手上轻轻写了一个“鬼”字,他的脸色变了好久,最终妥协了。
“在这么呢。”
入江介西答道,他给安室透一个眼神暗示,要他把卷在手心的病历本递上去,或许是没把眼前的护士放在眼里,又或许是事不关己所以无所谓,三个人唯有入江介西表情最正常。
那个护士转过身来接过病历本,翻到第二页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看。
她离得很近,整本病历本几乎贴在她脸上,保持这动作看了很久才将病历本放下,放下时两颗充血的眼珠子粘在病历本上,她毫无知觉,顶着漆黑淌血的眼眶指着墙角的长椅神色自若地说:“坐下来吧。”
这一次,安室透率先坐了下来。
他拍拍右边的座位笑眯眯明示毛利谦也,毛利谦也抱臂不屑地哼了一声,见到入江介西也坐下后忙马不停蹄地坐下来,坐在入江介西左边,离安室透远远的,明显仍对刚刚的事在记仇。
“安室透”她看了看毛利谦也说道:“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配药。”
护士说完后转身又去工作了,她动作并没有受到影响,相当迅速麻利,病历本上粘着的她的眼珠子越涨越大,越涨越大,突然就化成了一摊血水。
护士轻声哼起了歌,她身上有股难闻的香水味,刚刚凑近熏得毛利谦也难以呼吸。
毛利谦也手心密密麻麻都是一层汗,旁边入江介西和安室透都没有表态。
入江介西窝在椅子上,头缩在大毛领帽子里闭目养神。
护士哼歌的声音越来越响,不成腔的小调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他听得迷迷糊糊,听着听着不自禁觉得声音像是来自外界,他双眼异常沉重几乎快追随这声音而去,此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几下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毛利谦也的睡意,他晃晃脑袋定睛一看,大门敞开着,门外没有任何人。
毛利谦也一下子清醒了。
护士停下手里的动作,朝门外望去。
她不再哼歌,一直弥漫在房间里奇怪的香味也没有了。
毛利谦也本来端端正正坐着打瞌睡,被吓醒后他就开始东张西望,瞅着这房间里有哪些东西可以防身用的。
他瞅到门后边搁着的一把扫帚好像可以拿来一用,打定主意后他慢慢从椅子上滑下来,蹲下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往墙角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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