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庆吾之死,难道连值得怀疑的凶手都没有吗?”我一边问着,一边飞快将手里的卷宗看了一遍。所有的卷宗都是子尹大人亲手整理抄录的,整齐干净,而且十分细致,将他所见所闻的细微线索全都记录在案。
“一开始,我确实怀疑过一个人,他是姜氏女的叔父,因为好赌被姜氏女的父亲赶出了家门,也算是唯一一个与子方一家有过节之人。”子尹大人说着,从我面前找出关于庆吾一案的记载,“不过后来经过查证,姜氏女的叔父早两年前就因为欠债被人活活打死了。”
这么说,姜氏女的叔父便不可能对庆吾下毒手。
“那红衣呢?”我想起陈姬之死的现场,陈姬身穿一袭很煞风景的红衣。“那这其他三位死者,也都有穿着红衣吗?”
子尹大人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是,第二个遇害的庆吾,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庆吾也确实穿着和第一件命案谒婆相同的红衣,样式相近,而且有一点很奇怪。庆吾、谒婆所穿的红衣并不合体,不过料子一样,不是什么好料子,但因为谒婆和庆吾都是穷人家出身,当时我也没有怀疑衣料有什么不妥。我曾试着确认过时胥死的时候当时的细节,可是来向我说明情况的人,很多细节也没有仔细观察过,只能凭借他的大概印象作出记录......在这儿,萧夫人,这些并不是完全确定的线索,我在旁边都有备注。以免在核实案件细节的时候,扰乱视听。”
他翻出特别记载的备注给我看,说明他在记载当时情况的时候,是根据荀氏一族的下人所说而记下,只能作为参考,具体细节并不确定。因为进公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自己的士族地位,动摇舆论,所以便草草了结了时胥之死。
“萧夫人,这时胥的案子没有细节可以查证,是不是会有影响啊。”子尹大人很是担忧,他是胡襄城里负责案件调查的官员,几件案子现如今已经成为连环凶杀案,最新遇害的死者还是陈国国君的养女陈姬,他的压力很大,再没有结果恐怕就会被陈国国君处罚了。
“确实有影响,如果不能核实时胥一案的细节,就没有办法十分确定时胥之死和谒婆、庆吾以及陈姬之死的关联,更有可能隐藏一些细节,是有助于我们找出四个案子共同点的线索。不过没关系,不管这进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都有必要登门造访,向他确认细节。”我并不会单单因为子尹大人的顾虑和劝说,就放弃去拜访这位进公的,他与第三件命案有着太多牵连,至于他想要隐瞒的事情,现如今恐怕也难以如愿了。
“可是这......”子尹大人仍是担忧。
“等下我儿景毓过来,你且让他先把这些卷宗搬回到我的住处,等到我拜会进公之后,再回去整理细节。”算下时间,萧珏应该已经给国君夫人诊完了,再和陈国国君聊一聊的话,还需要些时间。“子尹大人,能够麻烦你备车,与我同行?”
......
“我不管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我府上下人之死,我已经派人告之了子尹,并不打算继续追查下去,你们请回吧。”
果不其然如子尹所料,荀进对我们的到来表示出了很大的抵触。
“进公,虽说时胥是进公府上的下人,进公有权追究或者放弃追究时胥之死的真相。可是我想提醒进公,根据进公派去向子尹大人叙述时胥之死细节的人描述,时胥的死,我们有理由怀疑与城里发生的其他三件命案有关。”
“那是你们的事。”进公依旧不为所动。
若不是我定力够强,现在真的想要冲上去敲他脑壳,死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府上的家奴,凶手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府上。我们来追查真相,他却告诉我们,那是我们的事?好一个冥顽不灵的老头。
“的确,是我们的事。可是进公不要忘了,刚刚遇害的人可是陈国国君的长女,而且一旦确定,陈姬之死是和之前三件凶杀案有关联的话,那么进公您......”
进公猛地回过身来,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他还在责怪我们又挑起了时胥之死的事情,现在却又被我威胁,自然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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