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有人叫唤,司马衷只得无奈的停了下来。
是谁这么不识相呢,司马衷不悦的在群臣中找寻着,奇怪的是这次上奏的却不是那些烦人的老臣。
他的目光逡巡良久,才终于在后排发现这个冒失者。
只见是一个头戴崭新漆纱笼冠年轻官员,面色瘦削,双目如漆,正定定的望着龙椅上的司马衷。
“你是谁,何故在这发言。”这人虽着五品的绯色官服,司马衷觉得这人眼生的很,语气里不由得有点轻视。
“臣散骑常侍段广,有本上奏。”那段广不为所动,依旧慷慨的回奏道。
“好吧,你所奏何事?”司马衷见这人神情严肃,倒也来了兴趣。
“皇后贾氏不尊礼法,违背祖制,干涉国政,臣奏请陛下将她迁出太极殿,幽闭别院,以惩其过。”
这段广声音清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却如晴天惊雷,炸响在大殿之上。
“什么!”司马衷及众臣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声尖利的叱问声从西首的帘幕后炸了开来。
“无耻竖子,你是哪个腌臜旮旯里出来的赤身白丁,也敢来对本宫妄加指摘!”皇后贾南风气愤地摔开珠帘,火冒三丈的走到大殿内,指着段广破口大骂道。
“微臣乃朝廷钦封五品官员,出身关左名门,上品士族,祖上也曾封公袭侯,并不比皇后殿下出身卑微。”段广没想到贾南风竟如此不顾颜面的谩骂,脸红耳赤的争辩道。
“呵,你原来也是个上品士族?那为何行此泼皮无赖之举,黄口白牙诬陷本宫,谁给你的胆子!”贾南风怒气高涨,指手画脚,一派嚣张气焰。
段广摄于她的气势,一时愣在那里。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杨太傅的门生吧,好啊、好啊,你们这群二臣贼子沆瀣一气,明里暗里都在陷害本宫!”
“皇后殿下,请您慎言!何故又攀扯老臣!”杨骏也是个急性子,听到贾南风的话,到底按捺不住,跳出来驳斥道。
“哼!老匹夫,别跟我在这装蒜,这段广没有你的授意,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攀诬攻讦本宫?我看你们是造反了!”贾南风气急败坏,自然也就口不择言。
“你……你……岂有此理!”杨骏气结,浑身乱颤,一时却撕不开脸皮去理论。
司马衷见杨骏、贾南风两人剑拔弩张,气氛不似往日,一时也是手足无措,想要调和却不知如何劝解。
“皇后殿下无须如此谩骂,微臣既身领散骑常侍一职,规谏过失,监察朝政这就是微臣的本职,皇后陛下不尊礼法、扰乱朝政,微臣自有义务弹劾规正。”段广见贾南风跋扈骄横,并不为所动,依旧磊落的回道。
“呵呵,怪道前阵子杨太傅要把你这个野小子安插到这散骑常侍任上,原是早就有预谋了!好啊,你倒是说说,本宫那里不尊礼法、怎么扰乱朝政了!”贾南风冷笑几声,竖眉诘问道。
“先皇早已明下谕旨,禁止后宫干政。况且历朝历代以来,从无皇后垂帘训政的先例,皇后不顾祖宗礼法,公然垂帘,还插手政事,这不是扰乱朝政、混淆纲常是什么?”
段广显然是有备而来,朗声回禀道。
“太后能垂帘为陛下分忧,为何本宫就不可!”贾南风冥顽的质问道。
“太后垂帘训政,有先皇诏令,有历朝先例,自然合理合法,皇后殿下私自垂帘,当然不可。”段广凛然回道。
“真真冤死本宫了,谁说本宫是要垂帘参政了,本宫早就说了,只是为了更好的服侍陛下左右,何曾有觊觎朝政之心,倒是某些宵小之人,心怀叵测,怕是为了赶走我,好欺负皇上吧。”
贾南风自知理亏,又换上一副哀怨面孔,号泣倾诉道。
“皇上乃一国之君,上天之子,谁人敢对皇上不敬?况皇上饮食起居皆有内侍官照顾,何须皇后亲力亲为。皇后赖在这的理由,不仅牵强,而且损益陛下天威。所以,皇后还是迁出太极殿的好。”杨骏见贾南风气势稍弱,严肃的指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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