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是雁门郡东部重镇,四面环山,中间是一狭窄的盆地,位于汉地边缘,实为全晋之屏障、北方之门户。
平城北部为阴山,南部为太行山,且扼幽云州界之咽喉要道,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有“北方锁钥”之称。
此时,中郎将陆机正御剑在盆地上空疾飞。他忧思重重,努力的辨别着地面上的动静,试图找到大司空卫瓘的身影。
只见此时所处的是一个东西走向的峡谷,地面上卫府兵正与匈奴大部激战正酣。匈奴人事先设伏,占据了南北的山地,再加上人强马壮,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而卫府兵长途跋涉,地形不熟,腹背受敌,正受制于人。
亏得卫瓘所部平时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才能在此危机时刻勉力维持军队没有溃败。但照此下去,败退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陆机只见到几匹匈奴快马正拉着一架辕车在战场上疾驰而过,数名匈奴大将骑马护卫左右,那辕车上放置着一具尸体,正是刚被陆机刺杀的匈奴统领。
“恭王子殡天!天失我少主!”一名匈奴大将高声悲怆的大喊着,让士兵们回避。
那些匈奴士兵,听到这个消息,显然都吓了一跳,纷纷避开跪伏在地,泣啼哀嚎,有些匈奴人甚至情不自抑的想要去拉住那飞驰的辕车,却被护驾的匈奴大将一马鞭抽开了,战场上顿时一片混乱。
趁着匈奴士卒慌乱无措之际,汉人士兵奋起反攻,一时间竟有扭转局势之态。
可惜战场上人吟马嘶,黄尘滚滚,稍远的地方陆机也看不太清具体的情形,想要找到卫瓘的踪迹也分外困难。
反正也没有头绪,他只好跟着那辆辕车一路向东。心想正好也看看,那辕车上拉着的尸体到底是谁,那些匈奴人又要把他带向何方。
陆机就这样隐匿在漫天沙暴中,跟着那架辕车往东而去。只见辕车所到之处,匈奴人俱是一片哀嚎。
地面上的军马浩浩荡荡,绵延不绝,此时混战一处,更是显得规模巨大。
没过多久,陆机便发现底下的地势更加开阔了,显然已快到平城外围。这边聚集的双方兵马更多,只见黑压压的军队几乎将这城外的空地塞得满满当当的。
由于地势较平,沙暴没那么浓密,视觉也便更加清晰。陆机终于见到了竖着卫字大旗的中军所在,数百名骑兵和步兵正摆成一个偃月阵,背靠山壁,有条不紊的抗击者匈奴人的攻势。
那阵形的中心是一须发花白的老将,手持重剑,骁勇异常,不用说自然便是主将卫瓘。
卫瓘虽被偏将们团团护住,每每却还要率先冲杀,给人以老当益壮之感。
可是卫府兵毕竟是疲兵作战,又陷入了匈奴人的包围圈中,虽然卫瓘沉着应对,但还是十分被动。
匈奴人四面围住了卫瓘的大军,且派遣骑兵纵深冲击,将卫部各大营条条分隔开了,就是卫瓘中军所在的主力,此时也是三面受敌,只能用步兵为主的偃月阵的盾牌和长矛来化解骑兵的冲击。
可是匈奴人不断侵扰阵型的侧翼,随着守阵士兵的伤亡,阵型已越来越难维持。
陆机再四处一看,只见在一处土坡上也竖着匈奴人的中军大旗,上书一汉字,听说这匈奴大汗刘渊攀扯上蜀汉后主刘禅,妄自称国号为汉。看来那应该就是匈奴人的主帅所在地了。
就在陆机思衬间,只见那战场上忽然杀声大作。陆机忙定睛一看,原来那匈奴人竟不知何时已派了一队人马攻上了卫瓘主力背靠的小山上,从上往下砸下无数石块和箭矢来。
卫部士兵手中的盾牌挡不住石块的攻击,一时被击伤无数,阵型被割裂开几个口子,一时破绽大开。
更凶险的是,那匈奴骑兵立时组建了一队精锐的轻骑兵,更不知从哪弄来数十头大角野牛,排成一个楔形长阵,以野牛开路,径直朝偃月阵中心的卫瓘攻去。
那野牛皮糙肉厚,双角更是有一米多长,硕大无比,又拱又撞,卫瓘的偃月阵士兵被他们拱倒无数,借着这一攻势,匈奴的轻骑兵如同一把利剑,更是将原本就已阵脚大乱的偃月阵攻开一道缺口,眼看卫瓘处境已十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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