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世如此,自己只是一介无足轻重的小官,依附于人,又能让这个世界,做出什么改变呢?
陆机陷入内心的痛苦叩问中,他原以为自己能这样再一次悄无声息的到达目的地,只是这次还没有到平城时,便已停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胡思乱想间,竟已不知不觉的陷入了一场战争中。
他猛然惊醒,耳边早已厮杀声不断。
乒乒乓乓的金戈击打之声,和着呼呼的风声,马匹的嘶鸣声,或恐惧或勇敢的呐喊声,混杂在一起,糟乱无比。
陆机忙放眼四顾。
只见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全都混战在一处。
他好不容易才看清了一方的旗番,上面写着繁复的卫字,且穿着统一,全是晋军的番服,应该就是卫瓘手下的兵马了。另一方的人制服杂乱,装备也良莠不齐,但是却一个个高大粗犷,凶悍无比,不用说也知道是南侵的匈奴人了。
四处全是不断冲击的骑兵和肉搏的步兵,处在人群之中的陆机见不到战场的全貌,也无法判断这场战争的规模。但是,从周围的情景来看,这条战线上的晋军明显是处于劣势之中。
匈奴骑兵的数量远远要超过晋人的骑兵,而且马匹和作战能力也明显更强。晋人精锐的骑兵几乎已近死伤殆尽,剩下的一些和步兵们组成一个个十数人的防卫小队,被匈奴人彪悍的骑兵包围着。
那些匈奴骑兵不时发动冲锋,从四翼不断的包抄着,晋人只能不断地缩小阵型圈,被动的防卫着,已然失去了进攻的能力,且伤亡还在不断地增加。
陆机看到,这边指挥晋人作战的是云麾将军张昶,他周边虽有亲随的数十名骑兵相助,却也已经是陷入了苦战,被几个匈奴的小统领围困在一处洼地里,腹背受敌。
将领既已自顾不暇,也根本就不能指挥军阵破敌了。
而匈奴人这边则是一个须发枯黄的麻脸统领,他勇猛无比,手拿一柄长戟,正带头不断冲击着张昶的主将阵地。
就在顷刻间,又有两名晋人轻骑兵被那匈奴统领用长戟捅穿胸口,挑飞出去,张昶手下的护卫皆是心惊胆裂,畏惧不已,斗志完全被碾压。
“掩护张将军,突围!突围啊!”一旁的一名年纪稍大的偏将还在不断的呐喊着,鼓动骑兵寻找突破口。
“王叔,形式已然如此,尽人事,听天命耳。让将士们自行逃脱去吧。”张昶悲叹一声,挥剑将一名冲到眼前的匈奴人斩杀。
他的胸襟尽皆为鲜血染红,连身下的战马也已多处受伤,看来已支撑不了多久,打算放弃了。
就在这当口,那匈奴统领已带着两名亲随直冲张昶而去,他长戟横扫,劈开拦路的两名骑兵,势若风雷一般击向张昶。
张昶忙奋力举剑一挡,格开他这凌厉的攻势。
“这娘们汉将就交给老子了,你们杀别的去!”那匈奴统领蛮横的对身旁的亲随一嚷,攻势却没有停下来,不断地朝只有招架之力的张昶挑击着。
张昶本就是位年轻将领,生的儒雅。被这匈奴人羞辱为娘们,自然气得青筋暴露、脸色通红,也忙举剑不顾一切的大挥大砍起来,两人战做一处。
陆机见张昶急火攻心,气息紊乱,显然已中那匈奴将领的激将法。没几回合,便已被那匈奴人挑中了大腿,血流如注。
不行,必须出手了。陆机心下一沉,往腰间的佩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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