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蜂在崎岖的甬道上没命的狂奔着,这矿区的山路上布满碎石块,一连绊了她好几跤。可彩蜂顾不得脚上的伤痛,索性更是脱下碍事的藤鞋,赤着脚在碎石堆中飞快的跳跃着。
她翻过两座小的矿山,又沿着一个巨大的矿洞一路下行。
这个矿洞是和合峰最大、开采历史最久的玉石老坑,有数十丈大,人站在两边,几乎看不清面容,连传话也要使劲大喊才能勉强听清。矿坑有数十里深,两壁全是一辈辈的矿工开挖出来的陡坡痕迹,蜿蜒着一路伸向那黑黢黢的矿坑中心。
在一侧的壁上有一条开凿出的台阶坡道,沿着坑壁一路下行。
彩蜂顾不得喘一口气,正在那坡道上向下不断地狂奔着。
坑壁坡道上偶尔会碰到一两个抬着矿石的矿工,他们身形岣嵝,须发拉碴,皮肤由于长年处于矿坑里面不到阳光而有一种病态的白色。手脚上面俱是一个个血迹斑斑的开口,面容也是憔悴不已,令人不忍细看。
这些矿工看到彩蜂,都恭敬的停下来打招呼,彩蜂被驯龙仙姑收做了入室弟子,身份本就崇高,再加上她心地又很善良,常替这些矿工求情庇护,故而深受这些可怜矿工的敬爱。
只是彩蜂不知道为何,平日里对自己十分喜爱,见到自己都会围上来热情的招呼的矿工,今日看到自己都有些畏缩之意,眼睛里满是惋惜和复杂的神色。
可彩蜂现在没有心思纠结这些矿工的态度,她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向那些矿工示意一下,便又飞快的跑过去了。
她一路下行了十数里,终于来到矿坑里一处坡势较为低缓的地方。只见在一侧的坑壁上整齐的挖着数十处小的坑洞,外面围着木质的板门,有的还开凿有圆形的窗子,形成一个个窑洞样的居所,显然便是这些矿工住的地方了。
彩蜂走向一处稍大的窑洞,这窑洞门窗整洁,甚至门上还有一把精致的铜锁。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彩蜂在那铜锁上敲了敲。
可窑洞里静悄悄的,什么回应也没有。
难道还在睡觉吗?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彩蜂心里很是奇怪,忙又重重的拍了几下。
由于沾彩蜂的光,彩蜂的父亲是这做矿洞里的一个小记事工,平时也不用干太多苦力,每日点卯分派任务后,便可以在家歇着,按道理此时应该在家才对。彩蜂的母亲更是在逃难南下是受了惊吓,只有缩在家里再有安全感,没什么事是不会出门的,这回居然没人应答,实在是太奇怪了。
“娘,你在里面吗?快开门啊,是我,蜂儿啊!”
彩蜂大声的喊了几遍,可是窑洞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正在彩蜂担忧不已间,却听得旁边的窑洞咯吱一声,有个头发花白的,脸色黧黑的老太婆探出头来,她眼窝深陷,脸上沟壑纵横,显然是暹罗人的样子。
“彩蜂啊,你怎么才来啊。”那老太婆满脸悲戚,忙示意彩蜂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摆手叫她来自己身边。
“拉玛奶奶,我爹娘出什么事了吗?怎么都不在家?”彩蜂忙着急的迎了上去,扶住这暹罗老太婆。
“哎,我可怜的儿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啊。”那拉玛婆婆还没开口,便先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眼眶也湿湿的滚下泪来:
“前几日,你爹不知为何犯了事,被上面发派到坑底去做开洞奴了,被逼着没日没夜的干活,结果没两天便被监工逼死了,你娘想不忿,竟也一头碰死在坑底了,连尸首都没被准许我们这些矿工兄弟领回来,直接丢下万丈涧了……”那拉玛婆婆伤心的说道。
“爹!娘!”彩蜂还没听完,便已痛苦的跪倒在地,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不住的从她那秀美的眼眸里滚落下来。
“我可怜的儿啊……你小声点哭,别把那些天杀的监工引来了。我们想给你捎个信,可是根本就捎不到前山去……”那拉玛老太婆心疼的抱住彩蜂颤抖不已的身子,安抚着说道:
“原想着你在那峰主仙姑面前当差,你父母没准能熬出条命来,谁知也是这样的下场,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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