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2-1)

穆生白拒绝的态度表现得过于直接，而杜辰良这么多年了，除却压在他头是人哪个不是事事顺着他，头一遭被这么爽快的拒绝，眸底霎时染了冷意。

“穆掌柜缘何不寻思清楚如此拒绝我，难道是觉着我皇商那个的身份不足以让你相信我们之间合作有利无弊？”

穆生白没有想到只不过拒绝了一项合作对方如此生气，只好耐下心来解释：“这位掌柜你误会我了，我拒绝是因为已经同好些个掌柜有合作了，怕是无力再吃下更多的资源，不是不相信你，实乃薄本无力开新篇。”

普通商人哪有他现在皇商的身份来得值得合作，这穆生白若不是不晓人情世故，是不愿意同他合作而假意推脱。一将日渐式微的商铺一手改变成如今金陵城炽手可热的商铺之人怎会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晓，所以这必然是装出来的。

杜辰良想到这层，心里冷笑，脸却带温和谦虚的笑，“不知道是哪家商铺有幸与穆掌柜合作，他日有空我定要亲自门拜访取经。”

穆生白也不觉着这个有什么好隐瞒的，“乃城思味楼赵掌柜和一支从别的城市过来的商队史掌柜，此二人在我落难之时帮衬众多，若现在转而跟您合作，我未免太过于重利轻恩了，若我真的这么做，掌柜的怕也不会放心我这个人吧。”

他提起这两人时目露感激，笑容真诚。

杜辰良没有想到一个商人能说出这句话，在他看来，商人本是重利轻离别，轻情义之人，即使对穆长风没有什么尊崇的感情，不可否认，面前这人如此光明磊落的做派的确让他对穆长风多了几丝赞赏，弟子都如此，师父想必更为重情重义。

他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若不与杜辰良达成合作，他不能不落嫌疑的接近穆生白，更不要谈后面的事情了。

“穆掌柜不必有次顾虑，杜某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定然不会逼迫，穆掌柜做落人诟病之事，只是我此行是为了在金陵城扎根落叶，需要一个指路人，若穆掌柜答应与我合作，你只需让我在你的商铺内放置货物代卖可，利益我们可以四六分成，大头自然是给穆掌柜。”杜辰良拢了拢身洁白如雪无一丝杂毛的大袄，笑意盈盈地说，眼睛溢出真诚。

可着却让穆生白生疑了，怎会有如此好事？若他真的只是想在金陵城扎根落叶，缘何不去金陵城最出名的宝斋？澜物阁虽说一脉欣欣向荣，但是与盘根错节的宝斋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我看出了掌柜的诚意，但是我目前还没有这种打算，不如你去宝斋询问一番？且我当下有急事现在也是招待不了你了，不如先送你出去？”

穆生白赶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杜辰良狐疑地看着他，他一脸坦然，任凭杜辰良端倪着。

“既然如此那么此别过了，以后有机会再同穆掌柜好好商讨，告辞。”人家都直言驱赶了，杜辰良的骄傲不允许他留下来，站起身，任凭旁边的小厮帮他抚平衣服的皱褶，然后大步离开了。

金陵城一处极其豪奢的宅院，这是杜辰良来这里的第一天高价买下来的。

书房外皎月朗朗，房内乌云密布。杜辰良正震怒地看着地的人，他正单膝跪地，头完全低了下去，但是弯曲僵直的背和垂在身侧发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心里的恐惧。

“你说没有查到是什么意思。”杜辰良拿起桌子雕龙紫玉杯，浓郁却不腻人的清香味在他每一次晃动杯子时会氤氲地冒出来。

“金陵城，除了穆生白，没有查到其他人的踪迹，好像他们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可能。”杜辰良将手里的茶杯扔出去，正那人的额头，他也不敢躲也不敢叫出声，鲜红的血一下子冒出来了，染红了他半张脸。

“你是说我的判断是错的？你们这些废物除了找借口什么都不会，养你们有何用！哼，本宫亲自去查。”

“属下错了。”那人把头抵到了地，血染红了柚木制的地板。

“哼。”杜辰良冷哼一声，拿起手帕抹了下手，随意丢在了地，“你下去找大夫止血，不然死了还得本宫浪费时间给你收收尸，叫下人下来收拾。”

“是。”那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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