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神与龙 (2-1)

冰冷，冰冷，还是冰冷。

房雨灵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她想要动，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以某种方式竖着固定起来，成十字状。而突如其来的暖意和香皂味道，也让她愈发清醒起来。

她缓缓睁开眼，可是就在睁开眼的一瞬间，一股水流直接冲到她的脑袋上，像是把她的头悬在七级台风横行的洋面之上一般。过了片刻，那温暖的肥皂水又变成了冰冷的清水，而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看看面前的景象。

那个一头粉色短卷发的高鼻梁女人正坐在桌边，面前是一块比人头还要大的羊腿，表面烤得油脂四溢。她切下一小片送到嘴里，又拿起一旁的铁皮小酒壶，喝了一口，转过身看着房雨灵，目光像是舔舐过她全身一般，嘴角缓缓咧起露出那一双刀刃似的虎牙“不错，不错，女孩子还是要洗的白白香香的。”

房雨灵目光扫过四周，这是一处停车场，她的面前，一辆装满装甲板的皮卡边上站着一个头戴恶鬼面具的高个和一个身穿皮夹克的黑人壮汉，黑人壮汉脚边摆着两个高压水枪，他走到桌边，拿起一把小刀切下些许羊肉送到嘴里。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与潮，一个…创业者，”她笑着站起身，走到房雨灵面前，手掌覆在她的胸口上“前几日您进犯地下停车场的教众，勉强可以算是我干掉的吧。”

房雨灵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一股怒气径直冲进脑中。停车场损失的四百人，那是她失败的开始，换言之，也就是她今天悲惨境遇的开始。

她想要骂，但是最终还是把那些准备用来辱骂的话语吞了回去。面前的这群人，不知道会对自己做些什么，教会她是必然回不去的，但是如果能依附于这群人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她心中涌起些许希望。

张与潮瞥了眼她的脸，笑了起来，她凑到房雨灵的耳边，温热的吐息爱抚着房雨灵的耳朵“小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我事先说一句，我，是要杀你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房雨灵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她不知道是因为这初冬的寒意还是因为刚刚张与潮的那句话，亦或是她身上渐渐蒸发带走热量的清水。寒冷，让她颤抖起来。

看着颤抖的房雨灵，张与潮笑着退后几步，打开旁边的金色吊式香炉，点燃里面的熏香“不过呀，我倒是能给你一丝希望，我刚刚不是说，我在创业么，名字还没起好，如果你能给我两个有意思的名字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你死得漂亮些。”

“巴比伦大如何？”一股无源的火气让房雨灵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她能够感觉到，张与潮在戏弄她。这个女人似乎希望自己给出一个漂亮的答案，以此去获取一个“漂亮的死亡”。

张与潮眯起眼思索片刻，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不错，巴别的确不错，通天的，弑神的伟业！我常说伫立在大地上的巴别塔绝非一座单纯为了抵达天上的高塔，而是以僭越神位为目的的长枪！因而，那怯懦而易怒的神才会对其降下神罚！”

她顿了一下，那停顿的数秒，像是歌曲的间奏，除了呼吸的声音，周围什么都听不见。

“但是，这不是我的初衷，”张与潮转身走到房雨灵面前，一双纤细的手指探入她的口腔，摆弄着房雨灵的舌头“如果你读过我，或我父亲的任何作品的话，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可知论者，神，或者说，以神为名字的超然存在，他们究竟是什么？您思考过么？巡回审判团团长小姐。”

说到这，张与潮的手指直接插入房雨灵的喉咙，随后马上抽出，房雨灵被这样一下催吐搞得干呕起来。她抬起头，看着正用餐巾擦拭手上唾液的张与潮，恨恨道“你想激怒我？”

“怎么会？”张与潮又坐了下来，拿起小酒壶摆弄起来“我希望您思考，或者说，我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去思考，不思考的人和漂浮在宇宙中的石块没有区别，下面请您告诉我，神，以及神这个词代表的所有超然存在，是什么？”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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