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妃已经快步迎下台阶,面色为难的转头看向院子里,轻声的道:“是礼部侍郎薛大人,我才刚过来,薛家夫人就带着娘家兄弟打上门了,好像是诓骗公主府的门房他们是京兆府尹胡家的给混了进来,我身边就只这几个宫婢嬷嬷,拦不住,至多就是堵个门。”
萧昀的脸色铁青,虽然心里恶心的要命,也还是抬脚就往院子里走去。
黎薰儿脑中迅速的思忖,霍的就转身迎上来,直接扑到在萧昀脚下跪着了,满面怒色道:“太子殿下,我母亲这院子里遭了贼,请您做主,将这些不速之客赶出去处置了,省得回头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坏了我母亲和咱们皇家的声誉!”
她是料定了萧昀得保全了皇室颜面,就算心里再恨,也要替她们母女遮掩的。
这边她刚跪下,旁边的常家人就不干了。
薛夫人年长的那个弟弟生的五大三粗,当即就将被打的青紫不分的薛文景给拽过来,推到了萧昀面前,自己一家子兄妹都跪了下来,怒然道:“太子殿下见过这样的贼人么?脱得光溜溜的跑到人家妇人屋子里来偷盗的贼人?也是!不就是偷人么!太子殿下,我们常家虽是商贾,但我们也是有骨气,要脸面的,我姐姐嫁了这样的斯文败类,实在是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我们也不求别的,既然今儿个有幸见了殿下,就请殿下给个恩典,准我姐姐与这厮合离,也省得以后再跟着他丢人了!”
这个常家,好像全然不顾后果,上来就将话说的这样狠。
薛文景跪在地上,匆忙的将只穿了一半的上衣套好,像是抓着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一样,却是使劲将脸伏地,几乎贴到了地上,一声也不敢辩驳。
也不是他不想辩驳,而实在是
他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是枉然!
他脸上身上都被打得青紫,又被抓了数道血痕,要不是祁姑姑提前通报过他的身份,萧昀几乎都一眼没认出来。
一个朝廷五品官,两榜进士出身的文人,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礼部官员……
萧昀看着此刻伏在地上的薛文景半晌,最后却是怒极反笑:“国丧期间……好!好得很!”
薛文景听得浑身一抖,还不及抬头求情,萧昀已经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此时,刚好整理穿戴好的庆阳长公主被身边的嬷嬷扶着从屋子里出来,正在抬手扶鬓角,一边最后一边斟酌着说辞……
常家带人打进府里来捉奸,本来就已经是僭越,那一家人也算有分寸,进门就只揪住了薛文景一个人揍,倒是没敢动她一个指头。
虽然被赵贤妃找上门来看了笑话,她那时候也顾不上恼怒了,只趁机连忙收拾好自己,好歹穿着整理妥当了再见人就不必那么难堪和尴尬了。
本来么,她一个公主,守寡多年,她是觉得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名,正想端着姑母的身份出来往萧昀面前哭个惨
没曾想,一出门就听见“国丧”二字!
庆阳长公主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一颗惊雷,脸上表情从闲适到惶恐,演变的异常迅速。
她的脚步僵在门边。
下一刻,萧昀已经两道凌厉如刀的视线射在她脸上。
庆阳长公主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撞到后面的门槛,她才又仓促的抬起头,急急地道:“昀儿,本宫……本宫是遭人陷害的!”
“陷害!”萧昀没等她说完就是冷笑一声,回头冲院子外面道:“把长公主府门房的所有人都给本宫提进来!”
“是!”外面的侍卫大声应诺,以最快的速度将今夜值守的四个门房的下人以及公主府的管家都一并提进来。
萧樾本来就是来看戏的,也没进院子,进门就倚在了门边,见状,倒是很体贴的侧目给雷鸣使了个眼色,示意雷鸣把院门关了。
萧昀一肚子的火,自是顾不得这些细节了,目光幽冷的环视一眼跪在地上的五个人:“你们主子说她是遭人陷害的,但薛侍郎一个大活人,本宫不信他能升天遁地进得这公主府的后院来,听好了,这话本宫只问一遍……是你们私纵了外男入内又设局损了长公主的清誉么?这是国丧期间,想好了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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