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强盗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估计是去找我的驴车。
“慢着!”我喊了一声,然后对那强盗老大道:“抱歉,我没有琴。”
“哦?”那强盗老大眉头一皱,道:“作为一名游吟诗人居然没有琴?”
他刚说完,旁边那名褐发男子也立马放下了酒壶,朝我盯了过来。眼神中,三分疑惑七分戒备——看来这名褐发男子虽然戒心不小,但是应该比起他们老大好对付,至少我还能看得出他大概在想什么。
我无奈只好瞎编解释道:“其实嘛,我之所以要离开乌克斯豪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上次在酒馆唱诗的时候,喝多了,喝一名客人吵架,还打了起来,琴被砸坏了……那酒馆老板说我妨碍经营,不再让我进他的酒馆唱诗,所以我断了最后的生路,所以才要换个工作的地方……”
我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强盗老大的眼睛,希望能读出点什么。但是让我失望的是,那强盗老大的眼神一直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那就可惜了。”那强盗老大道:“我还期待你能给我们唱一段精彩的歌曲呢。”
我低头道:“真是抱歉了,扫了你们的兴……”
忽然,那强盗老大又喊道:“你们这里有琴吗?”
最好没有最好没有最好没有最好没有……
“有!”一个声音响应道。
……
“好!”那强盗老大笑道:“拿来!”
很快,一名绿林强盗捧着一把铺着尘的鲁特琴来到了我的跟前,把手中的琴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鲁特琴,工艺很普通,甚至比我父亲以前用的那把还要差一点儿。不过外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损伤,虽然上面有很多尘,但看起来还是很新。
拿着鲁特琴的那强盗顺口说了句:“这是半年前从一个旅行商队那抢来的。”
看来是商品,难怪看上去这么新。
我无可奈何,从那强盗手上接过了鲁特琴,抚去了上面的灰尘。
“琴还合适吗?”那强盗老大问道。
拜托,我怎么看得出?只好含糊应道:“马马虎虎吧。”
然后,我开始调音。
好久没碰过鲁特琴了,实际音调我已经记不太清楚,我只好依照仅有的一点童年时候父亲教我弹鲁特琴的时候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把每根弦每个音调至与记忆中差不多。
单调的琴弦音不断由我拨弄而出,而我则轻轻扭动旋钮,调试着。
应该也许或者可能差不多……就是这样的音调吧。
音调好之后,我衣服也被汗沁湿了一大片。
“好了吗?”看我停止调音,那强盗老大问道。
“好了。”我本来是想说“好像好了”的,但是怕这种不确定的答复会引起怀疑,只好干脆说好了。反正如果他们到时候听不出的话最好,就算听出了不对劲,我也能用我水平差推脱一下。
“请问,想听什么类型的诗歌呢?”沉默了许久,我见没有人主动点歌,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你会些什么?”那强盗老大问道。
我会什么?很有限啊……我父亲教我唱诗歌的时间也不多,而且这么多年来我忘记的也更多了。
仔细回想着父亲曾经教过我的诗歌,寻找着我现在还能完全背下来的语句。
沉默片刻后,我抬头道:“那么,我就给大家唱一首《战后》吧。”
~夜幕下,兵船无声地划破河面。
~我独坐船头,等待血红色黎明的来临。
~空气已经凝滞,只有死亡,可以打破窒息的氛围。
~夕阳犹存,兵船回航。
~我依旧独坐船头,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船舱。
~凯旋的宴会,汀泞宿醉,不想再醒。
我笨拙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动着,沙哑的声音由喉咙传出,一首很短的诗歌唱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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