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清凉的水珠滴在唇间,浑浑噩噩中,楚林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以及两边望不见尽头的悬崖绝壁。
“没死”
喉咙有些干涩,声音也自然的有些沙哑,沉默片刻,楚林呼呼地喘着粗气,双眼间噙着一抹悲哀。
“该死的贼老天,为什么连死,都不让我成全?我楚林上辈子到底得罪你什么了,要让我如此憋屈受罪地躺着等死!”
楚林的声音中,压抑着一股不甘和怨气。
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浑身上下的钻心的疼痛却让少年稚嫩的脸蛋一阵扭曲,这已经是他被推落悬崖的第三天了,骨头尽断,经脉刺痛,就这么无法动弹,任凭风吹雨打的躺着等死!
如果说身份,他本是幕府的第三代子孙,大蛮城远近百里内的名门子弟,或许在外面那些平凡人眼中,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族内他是一个多么卑贱的存在,有时候,甚至连一个下人都不如,只因为,他姓楚,不姓幕。
楚林不是幕府嫡系传人,他的父亲楚天是入赘的,母亲又离家多年未曾回来,于是,这父子俩就成了整个幕府最不受待见的一对,到了十岁,楚林与同龄的族人一起踏上了修炼之途,却在修炼无果之后被判为先天枯海废体意思就是灵海枯竭,无法修炼。
同一年,楚天意外身故,而他的灵位则放在了祠堂最低位,居然连下人都不如这,成了楚林心中永远无法解开的心结。
从小到大,表兄弟的冷嘲热讽,长辈冷眼相待,楚林一直隐忍。
可就在三天前,表兄幕锐当众出言辱及楚林父亲,侵犯了他最后的底线,这才让原本隐忍不发的楚林忍无可忍,暴怒间与幕锐厮打起来。
不过,一个是修炼废材,而另一个则是淬体一重的天才这本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所以才有了楚林被推下崖的一幕。
“幕锐,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十倍百倍奉还!”楚林恨意上涌,忍不住低吼一声。
只是,在这悬崖绝地,又筋骨寸断,活下去恐怕都是奢望吧?
楚林唇角掀起一道自嘲,如今的自己,何止是一个废物?简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残废呵,多么可悲?
就在这时,又是一滴水珠落在楚林的唇间,一股清凉的感觉在入口的瞬间化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楚林感觉身上的痛楚似乎淡了几分,困意汹涌而来,他不由微微闭上了眼睛,又一次入睡了。
悬崖之上,三个少年伸了伸头,往下张望了几眼,又退后了两步,似乎对那深不见底的感觉有些惧怕。
“锐哥,三天了都不见声响,那废物估计真的死翘翘了”左边瘦猴一般的少年对站在中间的壮实少年说道,那神色之中,不乏讨好之色。
“哎,锐哥,这事若是被族里知道,我们肯定得被关禁闭的,这可怎么办啊?”右边的少年是个胖子,此刻他缩了缩脖子,眼神有些惧怕。
听着身边两人的话,幕锐的脸色变了又变,看了几眼悬崖,深深地吸了口气,最终露出一副残忍的表情,恶狠狠地哼道:“妈的,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活着浪费空气,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这废物父子俩在我们幕府混吃混喝这么多年,我们幕府早就对他仁至义尽了。”
“锐哥说的在理,如果没有幕府,这废物早不知道死哪里了,这条命本就是我们幕府给的,想收回也是理所应当。”那瘦猴眼睛狭长,下巴削尖,这时候说起话来,顿时露出一副刻薄嘴脸。
“哼,楚林,如果你有灵的话,应该听到了吧?你死,可怪不了我幕锐。”幕锐心底哼了声,唯一的一点小内疚也顿时荡然无存了,手往怀里一摸,抓出一把金票:“听说红香院又来了一批水灵灵的姑娘,走,幕凯,幕南,锐哥带你们潇洒去!”
“新来的姑娘!”另外两个少年眼睛顿时就直了,虽然都还是十五六岁的年龄,但作为大蛮城土皇帝幕府子弟,这大蛮城的烟柳之地,他们早就玩得纸醉金迷了,特别是红香院那男女之事,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段来说,诱惑力简直是无法拒绝的。
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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