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朝堂震惊 (2-1)

他们在六匹马代表的大战役中，都是流过血的。

尉迟敬德这个一向粗犷的猛将，看到这神异的《六骏图》，回忆起当年浴血厮杀的豪情，甚至当场放言，要杀到突厥，再扬国威。

秦琼因战时浑身是伤，早已久病缠身，看到这六骏，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虎目中流出了泪水。

程咬金比较鸡贼，大声赞叹，直言承乾殿下是画圣下凡，是大唐之福。

一干武将，都因这六骏回忆起战场，一时朝堂豪气干云。

由于突厥南下和罗艺造反，朝堂累日氛围低迷，此时却风气为之一振。

也有细心的大臣，注意到，此画不是李承乾一人所作，还有宋青衣。

这一下朝堂又炸了锅。

宋青衣是什么人，那是四朝都请不动的大拿。

去年李世民请宋青衣作画，却被放鸽子，这事在一定程度甚至动摇了李世民的威严。

现在形势却陡然转变，这位画坛巨人，竟然屈尊与皇子共同作画。

这说明这位清高的名宿已经完全认可了李承乾，进而也可以认为，他也接受了李世民。

朝堂的气氛变了，心思简单的都在称颂李承乾此作，心思复杂的，则在震惊这幅画代表的意义。

宋青衣不仅仅是一个人，他的言行影响着一大批文人画师。

忽然，不知谁说了一句：“宋翁此作惊世骇俗，只可惜晚节不保，竟沦落到为皇子造势的地步。”

一言，满朝静默。

这是大逆不道之言，也是诛心之言。

不乏有人在怀疑，这幅画是宋青衣为李承乾造势，才对外宣扬是以李承乾为主。

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说出来。

李世民的目光阴鹜下来，扫视群臣，如果谁被他看出一点端倪，必是株连九族的大祸。

群臣噤若寒蝉，垂着头，互相打量，不知究竟是谁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李世民心中暗恨，看来昔日手段还是太温和了，必然是前朝老臣，或者隋朝余孽说的。

突然一个老翁颤巍巍的走出人群，来到画作之前。

虞世南！

十八学士之一，也是未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此翁既是书法名家，也是国之重臣。

在后世，虞世南被称为初唐四大家之一，是如今文界首屈一指的领袖。

虞世南慢慢的走到《六骏图》前，细细查看，所有人，包括李世民，都静静的望着他。

良久，虞世南抬起头，轻声道：“依老臣拙见，此画不是青衣兄的风格。”

虞世南虽然容貌怯懦、弱不胜衣，但是此翁性情刚烈，深受人敬重。

他的话可说有一言定乾坤的功效，那种不敢露面的诛心之言，在虞世南的话面前，不过如纸老虎一般。

虞世南拱拱手，道：“还请信本兄也来品鉴一下。”

信本是欧阳询的字，闻言，欧阳询也迈步而出。

他的年岁比虞世南还大一点，也是初唐四大家之一，书法造诣精深。

他的身体却比虞世南要好的多，大步来到近前，行礼道：“请陛下容臣查看。”

李世民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道：“准。”

欧阳询细细查看，最后颔首道：“昔日我也见过宋青衣的画作，与此截然不同。”

他补充道：“当然，画的风格是会变的，但是一个人的性格却不会变。”

他指着《六骏图》道：“陛下请看，此画画风沉稳，用笔刚健，而且隐隐有古体篆书的瘦硬风格，绝不可能是宋青衣所作。”

虞世南表示认同：“青衣兄游戏人间，下笔不是如此，而素闻承乾殿下书法深得古韵，反倒贴合此画。”

宋青衣以往的画作，偶有流传，都是贴近世俗，取一种中隐于市的意境，与此不同。

欧阳询继续道：“此画的用笔方式和技巧，却又有宋青衣的一点影子，应当是宋青衣指点下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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