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欣毅哪日说他会去战场,孙碧岑偶尔只要想起来就会出神,惊心,恐慌而不自知。
徐嬷嬷总瞧见她出神,脸色有异,就觉得是不是她之前的风寒高热没有好,又复发了……
连王御医都从宫里接回来给她说探探脉,孙碧岑那好意思同徐嬷嬷说,自己是因为忧心侯爷上战场一事而这样神思不定?
就硬着头皮让王御医把脉。
那白胡子雪丝的老御医说:“姑娘近日神思恍惚,夜里心惊反复,在下给姑娘开些清新汤,晚间睡前再服用一碗安神散,白日里多外出走走,不日便可痊愈。”
一边说一边写方子。
徐嬷嬷在一旁拍拍心口,长吁一口气。
“那便好,那便好。”
笔墨刚干,徐嬷嬷赶紧喊了人去按照药方子抓药,在心里将孙碧岑看的可金贵了。
吓得王御医一愣。
这徐嬷嬷在宫里地位也是受尊崇的,怎么对着这位年轻的二八姑娘是这样的心焦?
怕是来头不小。
想了许久,王御医才想起来后宫之中,前一段时间盛行了几本话本子,写的是镇国候与一位女子‘活色生香’‘如鼓琴瑟’的相恋故事。
这位姑娘又是在镇国候府……
难道,这是那话本里的姑娘?
此想法一出,按照他在宫中生活的方式,即刻判定。
将原本要被取走的药方,他出手一按,叠了收起。
又重新执起笔墨挥写了一份,郑重的交给了徐嬷嬷。
遂言道:“这剂汤药更温和,对姑娘身子好,方才那一方里有一味药略寒,恐伤了姑娘。”
徐嬷嬷一听,当即换了新方子,塞给婢子让她们去煎,特意让三位婢子同时抓药看着火候,不能怠慢。
如此的劳师动众,孙碧岑心里有些不太好意思,磨的难受。
她不过就是忧心而已……
可是她嘴皮子比较重,说不了这话给徐嬷嬷听,不然还让她误会了他们二人的关系了。
此时坐在帘幔这边看着徐嬷嬷一个人忙来忙去,心有起伏。
待所有人撤了,徐嬷嬷安静地到她身边,轻轻问:“姑娘还有不舒服的吗?要不要我喊侯爷?”
孙碧岑眼睛突兀的一睁,连忙着急地说:“不不不――”
话说的太急,被自己呛到了,舌头捋直了才说了几个字,就呛咳地双眼发红,胸口闷疼起来。
徐嬷嬷就觉着,可能严重了些,知道孙碧岑脸皮薄,不好意思同徐欣毅说,恰好有着病,二人再多来往些。
她可能会对徐侯爷改观。
徐嬷嬷自己觉着这法子好,连连罢手,快称道:“休息,休息。”
说着就将帘幔拉上就走,径直地去了徐欣毅的书放。
狄戎人即将要发兵,他正看着地图,拿着兵书琢磨着,怎么样打能拖的时间长些,好多给些时间让荀太后一党作妖。
徐嬷嬷一来,毫不客气地站在书桌前面,冷声冷气地说,语气里还颇多责怪。
“一日就三餐时间见孙姑娘不觉得短了些?她病了你可知道?这几日你陪着她一道用膳没发现吗?就你这样孙姑娘凭什么喜欢你?我怎么帮你母妃看着孙子落地?”
徐欣毅一脸差异,短暂的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做什么?
他的乳母,从小长大陪着的乳母这心歪的都快要看不见了!
无言哼笑了一声无奈。
碧岑可真是招人喜欢,他这乳母规矩多大,眼皮子多高他是真清楚。
能这么向着碧岑,她收拢人心倒是厉害。
冷冷勾了点唇,开腔只说了一句:“她病了?御医瞧过没?”
徐嬷嬷狠声厉气责备:“自然看过,等你,孙姑娘还能等得到你?一块用膳你都瞧不出来,你眼睛是长着看的吗?”
徐欣毅:……
手上的书卷看了页数,地图也草草一眼之后随手将桌子拂开乱成一团。
拔着步子就出去,朝着玉屑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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