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文匡不敢眨眼,更不敢闭上眼,因为在眨眼的一瞬间,他就仿佛是孤身一人站在丛林之中,而四周似乎都是等待着生啖他肉的豺狼野兽,他就这样盯着站起身的云陟明,如同一个生怕错过一个杂耍动作的观众一般。
云陟明扫视一圈,眼底满是敌意地看着周围的空气,左手一甩,不知何时甩出三根香夹在手指间,高举过眉,右手藏在腰后不知握着什么东西。而她面前,则是三个金盘,里面分别盛着牛头、马头和鸡头,金杯里盛着澄澈的白酒,显然是给某位神仙的祭品,但是问题是,他们再往上一层的台子,根本就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似乎云陟明只是在祭拜空气一般。
“道场已成!焚香设拜!坛下海众!倶扬圣号!”
说完,她右手打了个响指,左手捻着的三根香顶端,顿时冒起火花,随后三股青烟慢慢升起。而周围,则发出了让闫文匡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差点蹦出来的声音。
“吽~”
空气中突然鸣响了这样一个长音,仿佛有成百上千的和尚同时唱出这个声音。而随后,是整齐但是同时有根本听不出到底在念些什么有节奏、有旋律的唱诵声。
唱诵声就这样包围着闫文匡,而他周围的几个香炉,不知为何也突然燃烧了起来,里面冒出味道并不算呛人,但是却让他多少有些想吐的草药味道。
云陟明左手举香过头顶,右手手掌立在身前,以一种尖锐干瘪的嗓音高声喝道“臣受尊师泰丕《玄清安宁正法》,皈身佩奉,依法行持!伏愿天垂福佑,地赐休祥!臣拜授此经已后,永为行持,无轻语诳妄,无易泄非人,无横用邪为,无往求杂慕!臣从得此法,先利百姓,济民助国,退独入清,荡妖杀邪!臣受此法,不敢轻为,非是救人,誓无谬用!臣所言事,已告御前!冀祈九天,无加干涉!”
闫文匡根本无法想象,一个看上去最多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孩嗓子里居然能够发出如此刚猛的声音,但是这件事就是发生了,而她则走到香案前,香案上并没有香炉,只有那三只动物的脑袋,在狂风之中,云陟明朝面前的三个动物脑袋一甩手,三根香极为粗暴地插在了那三个脑袋的眼睛中,而云陟明则在台子上踏着某种诡异的步子,口中继续念到:
“饮受我祭,恣意斟尝。酒醉食饱,常佑身旁!孤魂怨鬼,莫加妨害!灵怪野精,随我行藏!周天诸圣,请往仙乡!”
她念完,单手端起酒杯,而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大雷闪过,直奔台上的云陟明。她从腰后拔出一个白色的不知什么东西,高高跳起,那雷电直接打在她举起的那白色东西上,她在落地前一甩手,雷电当即如一个光球一般飞向她的背后。
似乎有什么东西待在那里似的,挡住了那道大雷的去路,雷电击中了那仿佛透明的东西。
雷电消去,门口的石板上留下了一片焦痕,而云陟明则看着空气中某个仿佛不存在的东西,低声冷笑起来“我劝你还是回海里得好。”
空气中发出如同用指甲抓磨石板一般的尖锐摩擦声,仿佛要撕碎闫文匡的意识一般。
云陟明看着那个空气中的不存在的敌人,露出一副相当不快的表情“你可真吵。”说罢,直接冲了上去。
但是仅仅前冲几步,她就朝旁边一滚,随后一阵劲风摧毁了香案。而云陟明握着那白色东西的手朝前一挥,似乎划开了什么东西。
这时,闫文匡才算看清云陟明手里的到底是什么,那是一把上面满是浮雕和纹饰的白玉剑。
她单手持白玉短剑,在空气中划了几下,随后径直朝前冲去,冲到了某个位置的时候,朝前一个挥砍。空气中爆出更为尖锐的响声,而云陟明,则围着那个似乎是透明的存在挥着短剑跳起了舞,又像是正在用短剑切割着什么东西,每一下挥砍,都伴着令人烦躁的尖锐吼声。
看起来,就像是和什么无形的东西搏斗着一样。
云陟明的舞蹈步子节奏非常奇怪,时快时慢,却又找不到什么节奏点。而正是这样毫无节奏的舞蹈,躲过了无数朝她袭去的风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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