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初醒,迟钝的神经才运转回来。陈玉书撞了人家,理应道歉的,她抬头,不料惊了,“学长?”陈玉书迟疑地开口,有几分惊奇。她继续道,向对方解释自己,“我跟你一样,大的。宋井桐你认识吧?她是低你一届的学妹。以前去你们医学院时,有见过几次学长,想起来没有?”病殃殃的也不像话,陈玉书可是强打着精神,恢复一贯的作风。
这位着白大褂的医生细细瞧了几眼,眼神一亮,是记起来了,还准确无误地说出了陈玉书的名字。陈玉书开怀地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笑意能融化了人。李炽低着头,眼睛框入红扑扑的脸蛋,对方努力昂头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由地想笑。李炽没掩饰,嘴角扯出笑,而后问,“你生病了?自己过来的,没人陪么?”
陈玉书点头,表示刚取到单子,现在下去抓药。不知是不是上一次相亲的后遗症,李炽笑时,陈玉书总感觉他是在嘲笑自己的身高。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陈玉书的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她不大愿意再待着。草草道了一句告别,没有展现出任何异样,依旧给人活力无限的友好感觉,走时步伐凌乱,陈玉书逃也似的落荒而逃。
言语永远是最有威力的武器,杀伤力惊人,用处得当时可救人,一个不小心会将人重伤。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伤人六月寒,一句无心的话,可以刺痛一个人很久很久,或是永远无法治愈。忘了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同理,有些人一生都被一句话温暖,为之强大,为之充满希望而有些人用一生,去走出一句不堪的言语带来的伤害。
世人最大的善意,最慈悲的力量,莫过于不伤害。做人可以不善良,绝不能不良善。轻易的一句话不要说,因为永远不会清楚,那样一句话会如何毁了一个人,如何伤了一个人。而非他人脆弱,而非他人矫情,是在那背后,有说者和旁观者绝对体会不对的挣扎、煎熬与受伤。
李炽愣在原地,一头雾水,摸不着边际。那仓促逃离的背影,使得李炽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或者是说错了哪一句话,故而引得对方不快了。确切是何,李炽又摸不着头脑。
陈玉书回到住所,吃了药,一头扎在沙发睡着了。半梦半醒中,眼角淌出了泪水。陈玉书在梦中都惦记着那句话,如果能长高五公分,或许能考虑。想来,李炽那声笑,也是在耻笑相同的缘由。以前,李兮老爱拿陈玉书的身高说事,那会儿没多在意,觉得世界上总会有人不顾这些而欣赏自己的,如今一想,不免得痴人说梦,可笑至极。
公司男同事议论过陈玉书,不巧被去泡咖啡回来的她听见了。公司有个个子一米八上下,长得不错的男同事对陈玉书颇有好感,其他的同事趁人不在的空档讨论起来,让男生追求她。男孩子耸肩,答,谈恋爱还行,谈婚论嫁欠了些火候。
那时,初出社会,所谓的火候,陈玉书根本没明白指的是什么。过了那么久,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失败,陈玉书方才明白了。怪不得当时那男的对她态度暧昧不明,勾搭着,给人强烈悸动的错觉,却也只是吊在那里,可有可无。也许该庆幸的,好在当时的陈玉书没有受迷惑,不然今日,只能是被吊着,拖着青春年岁,最后对方遇见一个条件适合的女孩,毫不犹豫地将她甩之弃之。
陈玉书悠悠转醒时,时针指到傍晚六点,这一睡就睡了八个钟头。她的肚子是真的饿了,但也因高烧虚弱到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不病还好,一病如山倒。陈玉书翻出手机,找了找联系人号码,能麻烦的竟然没有一个人。俞雯绝对不行,人家是有家庭有孩子要照顾的李兮这会儿不在荥川,陪云睿到外省去了父母更不可以了,说了,徒增长辈的忧虑。
最终,陈玉书撑着虚脱无力的身体,一步一步捱到了厨房。几天没回家,连续在公司加班加点,冰箱没人填补,能吃的并不多。简简单单下了碗面,就只是面,鸡蛋也没有,肉也没有,青菜都没一根。说实在的,陈玉书真吃不下,等外卖又怕没等来,自己先饿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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