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粤铭看了我一眼,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无力和倦怠,“刚退烧,在睡觉。”
姜凯尘走过来,对我道,“你们俩好好聊一聊。”
说完目光凶狠的瞪着陈望,“你给老子滚远点,我不管你什么身份,在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不要逼我宰了你,还有跟你一样的那群狗。”
陈望一声不吭,神情难过的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泪在打转,接着转过身,默默走开了。
空寂的走廊里,只有我和谭粤铭在。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没答,只沉默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徐徐的说,“让你身边的亲戚都验验,看看有没有人和南星骨髓匹配,现有的骨髓库里没有与他匹配的,我的也不行,医生说骨髓移植是唯一办法。”
我很快做了检测,一样不匹配,天塌也不足以形容这种感受。
谭粤铭说了,谁和南星骨髓匹配,就给谁一笔天价感谢费,王家的亲戚爱财,自然是积极配合,全都做了检查,却没一个匹配的,就连我妈和我那刚出生不久的弟弟都做了,都不行。
王爽带着他女朋友过来,住在万威的葡萄园里,跟我妈一起三天两头过来探望,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南星这边是病来如山倒,一开始只是发高烧,现在开始咳嗽,很快肺部感染,感染产生的浓痰阻塞气管,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窒息。
谭粤铭和我都处于崩溃边缘,我几乎是整天整夜以泪洗面,只要孩子一受苦,就止不住掉眼泪。
他则是尽可能迁就孩子,讲故事、做游戏,陪着哄着。
孩子一睡,他就到处联系医生,线上线下的听会诊。
实在没有办法了,开始化疗。
化疗的第三天,孩子又出现咳嗽症状,接着感染,医生宣教过化疗期间感染极度危险,没想到才三天时间就落到我们身上,化疗计划暂停,只输了一半的化疗药,改为先上抗生素控制感染,但还是晚了,半夜三点转到重症。
此时,我的脑海里不断出现最坏一幕的结果,我的南星,你才来到这个世界啊,一切就在今天结束了吗?
那晚是我第一次看到谭粤铭哭。
一个大男人躲在天台上,嚎啕大哭。
我只是远远的站着,没去打搅他,我猜他作为父亲一定也很无助。
有钱又如何,能力再强又如何,还能抗得过死神和老天么。
幸好,南星抢救了过来。
不久之后,有一名并不怎么权威的医生,力排众议,给他用了一种新药,将好与他体质吻合,情况渐渐趋于稳定。
钟庭打电话来问,我不想他操心,便什么也没告诉他,只说孩子玩耍时受了点伤,得在这边修养,我可能要过些时候才回去。
等南星睡着,谭粤铭递了杯水给我,“不要担心,他不会有事,我一定会帮他找到合适的骨髓。”
这些天,我和谭粤铭并没有说过太多话,当然也没和他住一起。
我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如此自由,不是说被监禁么。
我问,“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宋薇娜你不管了?”
他道,“我和她……分手了。”
我哦了一声,没再多问,抱着杯子喝水。
这时,姜凯尘和一位医生走了进来,说着法语,谭粤铭说他们要出去一趟,让我在这儿看着。
很快他就折回来,说有一个人骨髓与南星匹配,那人就是林双儿。
我立刻给林双儿打了电话,她说她在普罗旺斯拍戏,让我和谭粤铭去普罗旺斯见她。
没办法,我们只好去了。
但让人失望的是,她并没有马上答应,还笑着嘲讽,“李秋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呐。”
我简直不敢相信,南星可是她的亲侄儿,她竟然可以冷血至此。
她看着我,“你不是早就与我恩断义绝了吗,我凭什么要救他?你当我是路人,那你的儿子于我而言,同样是路人。”
我就差没给她跪下了,“双儿,算我求你,救救他行不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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