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住,仿佛脚下生根,挪不动丝毫,我很清楚,此刻最聪明的做法是转身,下楼,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顿时抽了口凉气。
像是一帧电影的画面,窗帘只翕开一道缝,光线极弱,整个屋内昏暗又蠢动,谭粤铭富有力度的身躯清晰可见,往下,是一张洁白如玉的背脊。
更好的风光掩在酒红色丝绸被下,画面惊人的艳丽、诡谲。
其实我只看到他结实有力的背,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但我知道,孕晚期,夫妻之间都会用这样的姿势。
我捂住嘴冲下楼去,没人叫我,他们也许在继续。
陈扬拦住我,“李小姐,我送你去机场。”
我失魂落魄,“不用。”
“走吧。”
“……。”
我把头靠在窗上,用了好长好长时间去消化看到的内容。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听也听了,看也看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还要怎么给自己找希望。
陈扬看了我一眼,“李小姐,真正爱一个人,是希望对方比自己幸福,不计得失,不计后果,不计生前身后名,全心全意,无怨无悔。这是一个任何事物都要计算代价的年代,爱情是锱铢必较的奢侈品,谁还会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付出。”
我问,“你想说明什么?”
他道,“如果不懂,那你不值得。”
说完,不再言语,专注开车。
路上塞车,四十分钟后才到机场,陈扬替我开了门,“请吧,李小姐。”
我拉着行李箱,听陈扬说了声再见,接着头也不回的跨上车,扬长而去,独留我泪流满面的站在人来人往之间。
阿古丽和宫城的婚礼在漫花庄园举行,二月春风似剪刀,彼时的庄园已是绿草丛生,樱花飞舞,一片灿烂盛景。
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草坪婚礼。
当天艳阳高照,看着阿古丽幸福地笑倒在宫城怀里,我打心眼儿里为她感到高兴。
耗费几年青春,到底是等来了这段金玉良缘。
更让我惊喜的是,许久不见的云回也挽着一位先生前来恭贺。
那是个高鼻梁、绿眼睛的外国人,个子不算高,一米七五左右,叫阿让,是一名驻华外交官,说的贼溜,与人交流全无障碍。
据说是在飞机上遇见了云回,聊了几个小时,便决定追求她,如今没两个月,就拿出钻戒向她求婚了。
云回是受过伤的人,婚姻大事自然不会草率,原因也跟他说了,对方很理解,于是就这么甜甜蜜蜜的处着。
棒棒糖糖对这个洋爸爸似乎也很喜欢,没多久就把那糟心的亲爹给忘了,成天围着阿让转。
难得的是,阿让对孩子这事儿特别看得开,也许与他们的文化教育有关,并不像我们过于看重血脉一致、传宗接代。
偶然听朋友说起,曹俊和吴菲已经分手了,原因是吴菲受不了成为笑柄,整天郁郁寡欢,导致流产,吴天雄便不再允许她和曹俊在一起。
历经磨难的爱情,九成都死在路上,曹俊和吴菲也没能幸免。
如今的曹俊已经消失在朋友圈,搞不好已经去五台山出家了,但是谁在乎呢,不过路人罢了。
钟庭今天有会,错过了婚礼仪式,但赶上了婚宴。
婚宴大厅摆了三层,接近两百桌,可谓高朋满座,每个厅都有大屏幕,轮番播放着新郎新娘的爱情短片,有实景拍摄,也有动画片,小朋友看得是津津有味。
可是东西吃到一半,短片不见了,画面变成了新郎父亲与陌生女子的不雅照。
内容实在劲爆,引得全场沸腾,惊诧不已。
可都知道,此时开口议论,对当事人尤其是女主人是莫大伤害,纷纷告辞。
热热闹闹的婚宴席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就在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声,“是那个叫李秋思的小姐让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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