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起凤疑惑的问道:“应天府知府不管吗?这可是大宋四京之一啊,知府不应该会怕,区区一个监察御史吧?”
王伯当回答道:“知府顾忌的不是梁坚,而是他后面的人。”
陈起凤不解的望着父亲,他知道这事只有父亲清楚,王伯当恐怕也是道听途说。
陈赦见到儿子求知的目光,自然不会不说,沉吟着说道:“梁坚是夏郑公的人,郑国公虽然故去,但其门生故旧,还有不少在中枢。”
陈起凤挠挠头,不解的问:“夏郑公是谁啊,比我外祖父还厉害吗?”
韩苗苗呵呵笑起来,抚摸着他的背说:“傻孩子,郑国公姓夏讳竦,五年前去世,也曾是我皇宋宰执。”
“哦,夏竦啊,早说呢,孩儿知道他,大奸臣是吧。”
陈起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料陈赦低声呵斥道:“住嘴,夏相也是你能置喙的,你知道什么是奸臣,什么是忠臣,小小年纪,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见解,才是读书人。”
陈起凤呆住了,父亲可是从来没大声对自己说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夏竦不是奸臣,可后世许多作品,就连宋史都说他是啊。
韩苗苗白了一眼陈赦,倒是没有反驳他,拉着陈起凤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凤儿,娘跟你说,郑国公有功于大宋,他为人虽然贪婪阴险,但对官家忠心,对百姓尚存仁爱,当年曾救灾民四十多万,至于世人说他奸邪,那只是私德罢了,为官之人,几个不阴险,不贪婪,像寇相那样的人,凤毛麟角啊。”
陈起凤想了想,反驳道:“可孩儿听说,他也曾利用权势,收刮商人,诬陷人家犯罪,把人家的财产都抢光了。”
“呵呵呵,儿啊,无商不奸,夏相为何要对付区区一商人,他们之间身份天差地别,你说,你会去暗算一个奴仆吗?”
陈赦哂笑着说,陈起凤一想也对,士农工商,虽说大宋重视商业,可商人的地位还是最低的。
夏竦身为宰相,身份相差太大了,如何会无缘无故去找他麻烦,至于说贪财,他还怕没人送礼吗。
看来这中间必有原因,恐怕是做生意产生的龌龊,也说不定,大宋官员自己不能做生意,可家人可以啊。
只是他这明显是用权势压人,说他是奸臣也没错,但父母看来是不同意他的观点,他也只能作罢。
不再纠缠于这事,重新回到前面的话题,问道:“那咱们家不用怕他吧,咱们也不是要对付他,就一个押司而已,把人要出来不难吧。”
陈赦苦笑着,摇摇头对王伯当说:“伯当去一趟吧,拿着我的拜帖,好言相劝一番吧,只要把人要出来就行。”
王伯当领命,再次转身而去,不过陈赦这回没让他一个人去,叫了两名护卫跟上,以防万一。
梁文成府中,刚刚到家的梁文成,还没来得及梳洗,就听门房来报:“大人,门外有人执拜帖来访,看那模样像是大家族出来的,您看?”
梁文成皱起眉头,不悦的问道:“可说是谁家的?老爷我刚刚回来,这几天被大人派去公干,烦都烦死了,那美人还没享用呢。”
仆人回道:“大人,来人没说是哪一家的,但小人看他那气势,应该是大家族出身的,才不满怠慢。”
“算了,就见见吧。”
梁文成也不敢得罪人,自家门房那眼睛毒着呢,他觉得是大家族出来的,应该不会错,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家族。
不说他们在朝中有何关联,就说大家族,都会蓄养死士,而且高手众多,得罪他们,不定哪天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谁干的。
不一会儿,王伯当大步进来,见到他拱手施礼道:“昭武校尉,陈公讳赦门下,王伯当见过大人。”
“昭武校尉”
梁文成呢喃着,心说区区一个六品武官,也敢如此大大咧咧,他可没想自己的族叔,监察御史不过是从七品。
正打算不搭理,忽然一想不对,“陈赦,这名字有点熟,不对,还真是熟悉,这不是镇北侯家的老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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