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封一时没有领悟过来,往年所有的酒就是倾倒在地的,可没有让他喝这一说。
他迟疑地接过,仰头灌了几口,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烈酒,喉间传来的强烈辛辣味,竟让霍封忍不住低咳起来。
“真是没用。”霍归尘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夺回酒罐自己仰头喝了几口。
“老爹?”霍封险些要起立阻止老爹,老爹身体老迈,平日里什么酒都要温着喝,哪里禁得住血焰酒的刺激。
可是他的惊呼还未落地,霍归尘挪开酒罐,神色如常地抹了把嘴,然后将剩下的酒尽皆倾洒在碑前。
辛辣的酒味刺激着霍封的嗅觉和眼眶,酒液溅洒在他的脸,他也不伸手去抹。
接下来的两罐酒也是如此,他喝两口后,老爹夺过去喝两口,之后方才倒洒。
“起来吧!到周围去走走,我独自和你母亲说说话。”霍归尘将儿子轰开,回头确认霍封确实走远了才盘膝坐下。
他盯着四方无字碑,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的孩子我养大了,我还让他陪你喝了酒,说实话他的酒量和你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区区血焰就呛成那样,真是丢你的脸。”
霍归尘从怀里自顾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酒囊,在无字碑前晃了晃,酒液哗响.
“这是血烈鸠,丘黎族产的,只供皇族,我花了十方玉石才换来了这一小囊。世人只知血焰,哪知烈鸠才是这世最烈的酒。”
“我想你应当很久很久没有喝过好酒了,这次才特地带了来,也只有烈鸠这样的酒才配得你这样的豪杰。”
霍归尘轻嗫了一口,眼睛眯作一条缝,牙关紧咬,脸皮抽搐了几下。
“当真是烈,你也尝尝!”他往地倾了一小股猩红的酒液,“慢慢【】喝,这玩意不多,我还不舍得一下全给你了。”
霍归尘戏谑一笑,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四周只有酒液落地的滴答声。
“我带他来见你了,封儿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他和你一样孤僻,我们俩在朝中都没有多少朋友,我还是御史寺的右丞。
这个官职实际是钟离懿封的,我想他应当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牵连,但他已经开始起了疑心,对封儿也关注了许多,以黎民相国的手段,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了。
据说他很多年前就解散了手下那帮奇人异士,抑或是交给了陛下打理?谁清楚呢?你明明知道些什么,可是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
“这就是你最讨人厌的地方,总爱藏着掖着。现如今倒好了,你的儿子将要跟随你的步伐而去了。
我心担忧却也无能为力。
不知神谕究竟有何能耐,能牢牢掌控着诸国的国君,世人愚钝,贪图秘法,有什么用呢?得到了也终究是多几场流血的战争罢了。”
“不过这些年倒是出了个不买神谕账的,前不久成君亡了,偏西王夏渊登顶汉城山,称了夏皇,你可知他做了什么?”
霍归尘故作神秘,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想听吧?嘿!我偏不说!”
如果霍封在此处一定会大为惊疑,甚至会觉得老爹是中了邪术,老爹一向沉稳,何时有过这般放浪的模样。
“好了还是告诉你吧,我可不像你。”
笑完之后霍归尘收敛心神,表情也严肃起来,“他毁去了诸夏境内所有神谕塔,神谕塔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驱逐出境,如此一来算是彻底与荒土各国对峙。”
“封儿和诸夏的主将对过阵,是不下于封儿的勇武之士。”
“赫连于!”
“你能猜到这是谁吗?这个我还真不打算告诉你,我担心的是这两孩子将来有一天会成为生死敌手,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嗨......”一声长叹,悠远绵长。
“还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转念一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次的远航,是神谕牵引的,就算是有阴谋,应当也只是针对那些个国君的局。封儿的命运,始终还是要靠他自己去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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