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梨素汐的房门忽然拉开了一道缝隙,女人神色复杂地看向院门,注视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狭缝中。
她倚靠在门框上,眼眶红肿,长叹一气。
“禹常皓!”
经过阿蛮家时,那个壮硕的少年喊了一声。
禹常皓这才留意到他站在门边,似乎一直在等待。
“我和你一起去吧!”
禹常皓愣了一下,阿蛮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在他愣神的片刻,少年已经跑到了他身旁,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我又不傻!”
张蛮知道禹常皓肯定会去观看海王祭,所以一直在门外等着他经过。
他觉得好友无法独自承担这份苦痛,如果真看到不幸的一幕,他想和禹常皓一起承受,也算是弥补了曾经的遗憾他当年没敢亲临他父亲的海王祭。
禹常皓斜视他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并不说话,只是埋头赶路。
两个少年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阿蛮是想说话的,但是他看出来禹常皓并没有交谈的**,便识趣地闭上嘴巴。
每次海王祭,轨车堂便会启用最宽的两条轨道,动用巨大的两栖海兽来拖拽运送货物的箱车,箱车里面坐的是赶去观看海王祭的人,一车能容纳上百人。
他们搭上了最后一班去祭池的轨车。
六蹄青牛迈开蹄子狂奔起来,地面一震抖颤,没过多久便抵达了岛屿中央。
二十多丈高的土黄色围墙耸立在眼前,抬头望去竟看不见顶端,仿佛是横贯在天穹与大地之间的阻隔,气势恢弘巨大。
海王祭的祭池从正面看是圆形,从高空俯瞰却是椭圆形,外墙由无数海石堆砌而成,缝隙中涂以糯米蜃灰浆,风干后便会黏合稳固,可千年不倒。
规模视该岛的实力而建,容纳人数大都能过万,听说帝岛的祭池能容纳十数万人同时观看。
为了方便居住在岛屿四周的居民能及时赶到,祭池一般修建在岛屿中央,无数轨车交汇之处,挖有河渠使得捕捉来的海兽能进入祭池。
每人交一枚金贝,便能迈步其中。
阿蛮把禹常皓递出去的手掌拽回来,自己摸了两枚金贝丢到守卫的竹篮里。
“偷我娘亲的,你的钱留着吧。”
禹常皓不说话,抿唇点头。
两人进入那高墙之后便开始攀登阶梯,斗兽场的看台约有四十排,最下方首层供岛主府,海王学宫,祭师这类地位超然的人物使用。
第二层供轨车堂,海镖堂这类富人,第三层则是给交十枚金贝入场的人使用。其余才是供给普通民众的。
首层是有遮阳棚的隔间,第二层和第三层都是坐席,而之后的便全是站席。
阶梯直到看台第四排才开了缺口以供出入,但是前排早已人满为患,他们直到三十排左右的位置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两个身位。
“倒是想不到竟有这么多人。”阿蛮惊叹道。
斗兽场在海王祭的那日才会被称作祭池,平时它是用作斗兽池。阿蛮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远远望去,密密麻麻,摩肩接踵。
禹常皓被周围的人推攘着,像个布偶般被挤压。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人,当初是多么畏惧海王祭的抽选,而如今又是多么地兴奋。
视野里人头攒动,每一排看台都座无虚席,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红光。
这些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祭池底部是巨大的水池,水池中立着粗壮的石柱,底部的水可以抽去,用作奴隶搏杀的平地。
先是岛主致辞,隆重介绍了亲临无垠岛视察的天域王,禹常皓离得远,只能模糊看到那是一个发须斑白的老人。
他死死攥紧拳头!
正是因为那个老匹夫,若不是他无缘无故要来视察,豁免金便不会涨,父亲直接将金贝交予维稳军,也不至于会被坑害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聚焦视线,希望将那域王的样子记下来。
在那群愚民的欢呼中,域王简单地说了几句,随后回到自己的席位,一道白袍身影上前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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