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刚刚翻开记录的簿子,便被一只突如其来的玉手拽住了,他一回头便迎上了沐昕芸焦灼的神情,悚然一惊,吓得往后弹退了几步。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详细和我说。”沐昕芸松开他,双手扯作一团横在胸前。
回过神来的教员虚眯着眼长吁了一口气,“你倒是吓我一跳!”
“快说!”沐昕芸的手猛地摁在桌面上,身子往前一探,语气刻不容缓。
“呃,一开始是卫伍的伴读随从去杂物间寻抹布,恰巧见到那杂事将书往怀里塞,他呵斥那杂事,便引来了教习以及杂事长,最后斐主事也过来了,那个杂事正是前两日斐主事招进来的。还有人见到他中午的时候潜入藏书楼,大家都在逼问他,可是他却不承认。”教员吓得不敢停歇,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见到他将书往衣襟里塞了?”
“这倒没有,他自己的说辞是将书放在衣上擦拭,可是并没有很大的说服力。教习听取了杂事长的建议,派我来查看清楚,我去看到锁头确实被打开了,但是钥匙还在。”他说着拉开桌柜,对应《海兽百解录的小木格里躺着一把铜绿斑驳的长钥匙。
“那这本书最近有人借阅过吗?”沐昕芸再问,黄笳清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她身后。
“没有,很久没有人借过了。”
“现在有了。”沐昕芸从教员手中夺过记录的书簿,拿起桌上的毛笔,快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日期。她动作迅猛,没有哪怕丝毫的迟疑,仿佛在做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
“沐昕芸你疯了呀!”黄笳清反应过来,要去夺沐昕芸的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沐昕芸挥笔一振,完成了最后的笔画,兽毫抛进笔洗。
教员方才一愣神,一切就已经发生了。
沐昕芸看也不看黄笳清,手握成拳抵在纸页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凶横目光。
“我要保那人!”
藏书楼的教员其实也是学员,只是某些课业有些吃力,为了学业考校能拿个不错的成绩便来藏书楼当个教员,辅助教习管理一些事物。
沐昕芸他是知道的,沐镖师的独女,不知道是多少男学员梦寐以求的红颜。实际上学宫里没有谁不知道沐镖堂,它和卫镖堂几乎是海鳞岛除岛主府外最有权势的两方。
尽管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沐昕芸的话他并不敢拂逆,他惊惧地四下打量,确保没有人见到这一幕,他此刻实在是懊悔来当藏书楼的教员。
“你想好了,沐昕芸,那可是锁链之书,你要真这样做了,你今年的学业考校就别想拿优秀了。”
沐昕芸正低头吹干书页上的笔墨,让它看起来是早就书写了的,她听到黄笳清的话,转头看向神色担忧的好友,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得很清楚。”
此刻,藏书楼的角落。
周遭纷乱的指责辱骂声汇成一道荆棘洪流涌进禹常皓的耳中,这些人都是没有脑子吗?还是他们都和卫伍串通好了!亦或是自己今早的行为让这些高贵的虫子觉得被践踏了,所以此时乐得见他被羞辱。
禹常皓知道卫伍此刻脸上正挂着得逞的笑,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圈套里瑟瑟发抖的猎物。
可是禹常皓知道自己不是任何人的猎物,他也不会瑟瑟发抖,这些人想看他的笑话,想凌辱他,那就尽管来吧,他是不会屈服的。
到后面他已经不为自己辩解了,那个叫郭全的狗腿子时机把握得太好,那一幕被所有人撞了个正着。众人见他垂着头默不作声,皆以为他是服罪了。
“我再问你一次,午时休憩你在何处!”教习冷声道。
“藏书楼。”
“作甚!”
“看书!”
“可是我手中这本?”
“是!”周遭一片哗然,就连卫伍也以为禹常皓要认罪了,“但是书本就没有锁住,我看完便放回原处,决没有试图偷走。”
“够了,你个满嘴谎话的家伙!”教习已经受够了禹常皓的谎言,嘴巴也许会骗人,但是这么多双眼睛却是不会欺骗的。他不想等自己的教员来汇报了,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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