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便是其中之一,这些天她一直预感的大事件终于降临,她恐惧不已,当她看到了走在人群前方的那个少女时——
她的双腿仿瞬间没有了力气,整个人顿时瘫坐在地上,捂着嘴哭泣着。
将近四年的时间里,陆铃衣在第二年的时候,就已经断去了还能再回去的念头。
她将那些抛弃了自己的人,像清理残渣一样,清扫到了意识的最角落。
可走出传送门的那一刻,铃衣还是不争气的将一切都回想了起来。
在教她医术的阿婆被恶臭的潭水淹没的时候,铃衣便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亲人。
只是视线落到吴夫人身上后,也就是无法挪开半分。
看着吴夫人痛苦的流泪,就像是这几年的悔恨和愧疚在一瞬间生根发芽。
陆铃衣以为自己心绝对是狠的,她走到了吴夫人的身前,随即又张望了四周,看到了远处还未发现自己的父亲,和自己那个当年只有六岁的弟弟。
铃衣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讽刺,也带着自怜。
她再次望向吴夫人,平静的说道:
“妈妈,您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回来?”
吴夫人怔住。
就像这些天做的梦一样,她看见女儿瘦弱的身子,明亮的眼睛。
然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铃衣也没有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
很多年前也是这般,女儿总是最懂事的那个,她聪明,独立,学习能力也很强,心灵手巧,做起各种活计也都极快上手。
邻居们都羡慕陆家的女儿。
相比起来儿子顽劣淘气,不爱学习。经常会惹出一些麻烦来。
可是他有天赋啊。
没有人会愿意将感情培养了十二年后,再因为没有天赋这件事忽然斩断感情。
这对人类来说,也是极为残忍的事情。
所以这座堡垒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检测天赋的方法。
做姐姐的永远不理解,明明是自己更懂事的,可为什么那天父亲带着自己和弟弟去了一次矿区后,回来就再也没有对自己笑过?
后来是母亲也不怎么搭理自己。
再后来,邻居们似乎也看出了一些名堂。
记忆是一张张灰色的图片。
她坐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不远处是自己的弟弟,还有一些其他孩子在一块儿玩耍。
大人们对孩子流露出的童真莞尔。只有自己,坐在院子里孤零零的。
直到被驱逐的那一天,她才终于明白,原来不是他们不跟自己玩。
原来不是自己笨自己不懂事。
而是自己……根本没有未来。
铃衣看着吴夫人。
四年间,有很多次她回想起这些,都会默默流泪。
但今日,她没有流泪,她的眼泪早就在唐闲带着自己离开天坑的时候,被明亮和煦的阳光蒸发干净。
铃衣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复杂的情绪,那么多怨恨,不甘,委屈,最终会化为一道微笑:
“我是来跟您道别的。妈妈,谢谢您生下了我。”
吴夫人整个身子一抖,这句话就像是剜在心头的刀子一样。
……
……
传送门外的区域,便是通往各个街区的岔路。
路口处,黑压压的人群便开始分散。
唐闲和卿九玉还有唐飞机是最后从传送门里出来的。
一人一狐一龙站在传送门前,人潮分散后,这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卿九玉说道:
“我已经按你吩咐的,返回了百川市,将那些便携式传送裂缝带了回去设置好了返回坐标,其实他们都可以直接回百川市,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到这里?”
唐飞机也不解,按照它对唐闲的了解,唐闲是不可能带着这群人去灭掉堡垒里的人的。
唐闲少见的有些严肃,他看着远方陆家院子里那对母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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